庄子外面的桃林开得正盛,庄子离桃林不远,也闻到桃花淡雅的香气。
沈行知的房间就在靠桃花林最近的那间,许宛秋坐在在窗口的矮榻上,头歪歪的靠着窗沿,不远处就是成片的桃林,桃林中间还有一个高高的观赏台,若是登高上了观赏台,便能将这一整片的桃花林尽收眼底。
应当是美极了。
她转身侧目看去,沈行依旧坐在书案前低头忙着翻阅跟前的宗卷。
方才他拉着她往外走,丝毫不避讳,她也感受到了他的心绪波动很大,安静的由着他,到了房间他才松开手。
气息很急,好在旧伤没事,他沉着脸,也不说话,只是让她安静的在这里待着。
看着他面色和情绪逐渐平稳下来,她也就安静的在房间里待着。
这一待就是一个时辰,许宛秋趴在矮榻的扶手处没一会就犯困了。
沈行知放下手里的宗卷,抬头便见到她已经趴在的矮榻上睡着了。
春日的阳光微暖,落在她身旁,嫩绿色的裙摆一截落在阳光下,整整好从她脸颊边滑过。
髻的上的红色绢带落在她脸上,盖着她的红唇,风扫进来那绢带在她唇瓣上晃动了一下。
突然,她嘟囔一声,抬手抹掉落在嘴上恼人的绢带。
恬静美好。
沈行知漆黑如墨的眼眸缓缓的放柔了下来,原本的凌厉的眸色被柔光一寸寸的掩盖了下去。
他想起三师叔出门之前提醒过他,许宛秋留在他身边有益处。
其实不必师叔说他也知道,上一次病时他便察觉到了,他从未有过一次能睡得那般安稳的,也仅有那一次,过后他依旧夜夜难眠。
想及此,他起身走到她身旁,靠近她,仔细的端倪着她的睡颜。
这张假脸还真是碍眼得很。
她身旁也没别的,除了鼻尖能闻到的那一点淡淡的馨香,并未有其他特别之处,为何那次她在身旁他便能安睡?
眼神滑过她鼻尖,落在她不点而朱的红唇上。
眸色越的幽深。
只是巧合吗?
看得有些出神,寻思着,或者再试试?
“宛秋”
沈清瑶这一声喊,把人喊醒了。
许宛秋睁开眼,便见到沈行知坐在她身侧,神色有些不自然,她还未开口便听到让突然一阵轻咳。
“怎么了?是旧伤复吗?”
她几乎是本能靠近他身旁,神色焦急的留意他的面色。
她突然靠近倒是让沈行知料想不到,见到她焦急担忧的神色,他神色一僵,有些不自在。
还未反应过来,许宛秋见他没回应,温软的手直接抓过他的手腕到跟前放平,仔细的诊脉。
见脉象平稳才松了口气。
抬眼却见到沈行知如墨的黑眸定定的看着她,眼神幽深得像不见底的深渊,仿佛能将人卷入那深渊。
这般幽深的眼神看得许宛秋有些胆怯,她神色微慌的别开眼,想起她的手还搭在他的手腕上没离开,连忙收回手。
她是知道他这个人孤僻不爱理人,更不愿意让人靠近,除了上次病才有了那次越轨的行为,醒来之后也忘了
她突然靠这么近,想来他应当是反感的。
想及此,她往后挪了挪,尽量的离他远一些,可偏偏矮榻拥挤,他已经占了一大半,她后面早就退无可退了。
干脆想起身。
却被他扣住了手腕,动弹不得。
他手腕微微用力,轻易的便将她带到了他跟前,甚至比方才的姿势靠得更近一些。
许宛秋心口一紧!
难不成他又病?!
可观察他的神色和脉象,都不是啊!
“你刚刚是在担心我?”
沈行知没有动她,只是靠近了些,低声的问她。
语气平和得让她听不出是喜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