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醉了酒的荀良仁在双煞的搀扶下回来自己小院,正撞见乌鸦和杨晋一他们说话。
白煞嘿嘿一笑,道:“道长,你这是做甚来了?易先生到处找你,你跑这来打扰人家小两口卿卿我我。”
乌鸦冲他嘿嘿一笑,知道他是说笑,问道:“易先生找我何事?”
“香灵门的送来一封信给他。”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将荀良仁扛进院内小屋,合上门来到杨晋一的小院里,道:“易先生刚刚回了信,喊你帮他送信去玄武洞。”
乌鸦点点头。
白煞余生书问杨晋一道:“两位打算什么时候出?”
杨晋一看了眼东方芷嫣,回道:“明天一早。”
“谷主让我俩陪你们一起去。”杨不为看了看东方芷嫣,继续道:“他老人家脱不开身,让我们代表他走一趟,当然,我们随两位一起去的目的,主要是保护东方姑娘,至于杀敌的事情,得靠杨兄弟你去做了。”
杨晋一应声点头,东方芷嫣作揖道:“有劳双煞大哥了。”
两人连连摆手,示意她无需多礼。
余生书又对杨晋一道:“谷主他老人家还说,这次是你锻炼的机会,让你放开手脚大干一场。一来给他的老朋友报仇,二来让杨兄弟多见见世面,”他上前搂住杨晋一的肩头,压低声音道:“另外,让东海的那帮水猴子知道咱们中原人的厉害,以我所见,咱们再带点剑宗的朋友杀过去,将东海搅个天翻地覆,也为你师父叶宗主报仇雪恨!”
一提到师父叶一城,杨晋一又觉沉痛,道:“仇一定要报,但我不想让剑宗的师兄弟们冒险。我一个人去就行了。”
“别,”乌鸦凑上前,对杨晋一道:“把我带上。你杀敌,我掘坟,两不误。”望着双煞,他一副神秘的模样,道:“两位仁兄能否让贫道同去?到了东海,等贫道拿到那九天七彩石,少不了两位哥哥的。”
一听是“九天七彩石”,双煞两眼直冒精光,问道:“好拿吗?”
乌鸦抄出自己的乌铲在胸口上一拍,道:“这是自然,交给我!”
隔日一早,杨晋一和东方芷嫣与双煞、乌鸦一道向骆钦白灵等人请辞,出了恶人谷,径直往东而去。
一行人揣着易游湖的书信,先来到中原东南角的济州,到玄武洞将易游湖的书信交给香灵门的人后,转而北上,来到青竹山东面的金源城,打算从这里出,去往蓬莱群岛。
现在的金源城,热闹繁华的程度尤胜以往。
早在一个月以前,金源城还是一派暮气沉沉,颓败荒凉的景象,但数日后,般若寺联手恶人谷,以及最近十年里风头最盛的杨晋一的消息传遍天下,尤其听到这些人将众妖降服之后,过去掩在金源城百姓心头的阴霾一扫而尽,整座城也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了往日的繁华与生机。
此下,城中一派祥和安宁,百姓们欢声笑语,连数月前东海联军入侵中州的伤痛也短暂的遗忘了。
杨晋一他们来到剑宗在这里的驻守据点,在此驻守的弟子见是杨晋一过来,当下就要盛情款待,杨晋一推辞后,就要去剑宗寻追雷鹳,临走前,他问东方芷嫣是否要和自己一起去,后者含笑摇头,表示自己在这里等他。
上了青竹山,杨晋一也没有和其他师兄弟们见面,径直回到剑冢峰,寻到成澜沧和追雷鹳。
成澜沧见他回来,二话不说,抄出青玉剑,使出混元剑经,要和他切磋,二人一番交手后,成澜沧终是败下阵来。
师侄二人站在前山的阔坪上,杨晋一向成澜沧询问了现在剑宗的情况,后者说大师兄凌白现在正和岳乘风两人造访正教朋友,不在山上;长珀等人经过这次三族之乱,全部闭关修行,至今未出;莫崖在正元峰上受到器重,帮着武阳清打理峰上大小琐事,也是许久没有出过正元峰了;眼下山中多是新收的年轻弟子,剑宗又是百废待兴,正在加紧恢复元气。
他问起师伯云山门的丘丰师兄现在处境如何?后者摇头叹息,说张天赐将丘丰逐出了云山门,不过好像乾云峰座王灵徽和其他几位座极力反对。现在云山门内部分成了两股势力,一股支持张天赐,一股则针锋相对地反对他,外界或许不知,但剑宗却知道云山门里现在已经闹得是鸡飞狗跳,上上下下貌合神离,远没有往日的团结一心,其山门气运,也在张天赐背后捅剑宗刀子起,开始走起下坡路。
杨晋一在祠堂中给叶一城上过香后,领着追雷鹳,和成澜沧一起回到金源城。
成澜沧初见东方芷嫣,心中欢喜的紧,之前还为杨晋一担心,眼下见杨晋一另有佳人相伴,这才感到些许安慰,对东方芷嫣大加赞赏的同时,将一幅珍藏多年的古迹名画作为见面礼赠给对方,东方芷嫣起初对这成澜沧很是敬畏,但见他和双煞几人说话,时常会显露出一些孩子脾性,又觉他有趣,只觉这位老前辈远不似表面看上去的那般严肃,并非是个令人敬而远之的人。
在成澜沧的强力要求下,一行人在金源城中留宿一宿,当天晚上,由成澜沧做东,在城中最大的悦来酒楼设下一桌酒席款待他们。
夜色降临,华灯初上,城中灯火通明,长街人来人往,吆喝叫卖的声音此起彼伏,好一番承平盛世的景象。
站在悦来酒楼门前,杨晋一颇有感慨,对东方芷嫣道:“我们便是在这里第一次见面。”
东方芷嫣看着牌匾点点头,不禁想起东方承义和申屠葛云两位豪侠,不禁心生感伤。
一行人入到店中,就听一人大声叫道:“可知道我三兄弟何人是也?”
只见几个伙计模样的人将三个人围在柜台前,几人最前面,肩头披着已经有些油腻的抹桌布的小二怒容满面,对三人指指点点,看上去很是不忿;账台内,酒楼老板大腹便便,上下打量着三人,一手提着毛笔,一手扶着算盘,眉头皱起,表情显得很是为难。
“三位仁兄,在这里吃饭结账,天经地义,哪有认识什么‘中原三慈’就连饭菜也不给的道理?”店掌柜为难道,“再说,小的们也不知道这三位‘中原三慈’是什么人物呀?”
“掌柜的,你和这三个家伙废什么话?我让小六子去请剑宗的高人了,今儿个他们不给钱,保准他们出不了咱们酒楼的门!”
“嘿,小子,有种你便将剑宗的朋友喊来试试,哥儿三个也不是泛泛之辈,让你们请我们吃顿好的,是抬举你们,今儿个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再不给大爷让开,大爷手里的棒子可不是拿来敲更打锣的!”
说话的壮汉一提胳膊,一支黢黑的狼牙棒被他举了起来。
“唉,算了算了,让他们走吧,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店掌柜不愿再和三人纠缠,自当年杨晋一他们在店中大打一场过后,这位老板最怕自己店中生冲突打斗,面对三个吃霸王餐的道爷,他只能自认倒霉,再不愿看他们一眼,摆着手让伙计请他们出去。
三人中那个短小精干的男子尖声道:“爷儿几个可不是吃不起这顿饭,掌柜的今天卖了面子给我们‘朔州三雄’,往后江湖再见,只管报我们的名号,保准你平安无事。”刚说完,忍不住打了个酒嗝,难闻的酒气熏得面前一众伙计纷纷后退。
乌鸦忽然开口道:“这三位兄弟的账,我给他们结了。”
三人抬头望来,但见是个带着面具的男子,尤其看到他身旁几人仪表堂堂,气度不凡,绝非寻常之人,心中一凛,底气便有些不足,那壮汉举起狼牙棒的手放下,略有些口吃,道:“兄弟豪迈,在下三人先行谢过。”
乌鸦道:“老朋友了,不必客气。”
壮汉和那精瘦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对望一眼,均不知这戴着面具的人物是谁。
杨晋一开口道:“能在这里撞见‘朔州三雄’,可是荣幸之至,三位兄台,别来无恙。”说着抱了抱拳。
原来这三人就是当年在这酒楼里想骗杨晋一吃喝的“朔州三雄”。
当年乌鸦闯入墨林山,也是因为这三位输钱给乌鸦后不服,追着他要抢他的钱,四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乌鸦更没想到能在这里撞见这三位让人哭笑不得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