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传来的声?音带着些无奈,声?线清冽舒缓,听起来就让人耳朵发麻。
巫欲然看见自己理直气壮的推开门?挤进了那个?人的怀里,笑眯眯的勾着他的腰,在他下?巴上亲了亲。
“我忘记啦。”
那个?人轻笑一声?,没说什么?,只是懒洋洋的从巫欲然的口袋里勾出来一把钥匙,然后按着他的下?巴,同他在玄关?接了个?温柔缠绵的吻。
接着,梦的画面一转。
这次是靠在一张床上睡熟的两个?人,巫欲然梦见自己被人温柔的搂在怀里,没有任何负担的睡到了自然醒。
天光大亮的时候,床上的两个?人才终于从坐了起来。巫欲然从身边人的怀抱里抽身出来,一边洗漱一边黏黏糊糊的和?他说着什么?话。
最后,巫欲然只穿了件过膝的T恤,就啪嗒啪嗒踩着拖鞋跑进厨房煮面。
天哪……
在这场梦里稍微保留着自己意识的巫欲然吐槽道:“简直蠢得要命。“
但很快,他身后就覆上了一个柔软的怀抱。
巫欲然身体僵硬了片刻,听见那个?人轻轻打了个?哈欠,有些含糊不清的把脸枕在他肩窝上,慢吞吞的问:“今天做了什么??”
“挂面,上次不是说想试试吗?”
巫欲然偏过头,这一次他看人的清清楚楚,也看见了一张格外?漂亮的脸。
Alpha懒倦的露出小半张脸,肩颈散漫的舒展开,漆黑的瞳孔还带着一点似有若无的水光,嵌入好像精心镌刻的,雕塑般的面庞中,宛若给?冰冷的艺术品点上身为人的光泽。
过长的黑发被他随手扎起,不羁又随性,巫欲然愣了片刻,随后看到了他露出的后颈上一道道斑驳的伤口。
不知道为什么?,他本能?的感到有些心疼。
也许是对精美艺术品有瑕的遗憾吧……
巫欲然这么?告诉自己,发现梦里的他已?经收回了目光,开始搅拌碗里的鸡蛋。
然后身后的Alpha恶趣味的伸出手,握着他的手臂捣乱。
巫欲然听见自己哭笑不得的叫他的名字:“陆知斐——!”
原来他叫陆知斐……
为什么?做个?梦设定这么?详细?
巫欲然一边思考一边跟着梦境的安排行动,他在一遍遍的想陆知斐这个?名字,却突然惊觉有哪里不对劲。
巫欲然本人还带着斑驳痕迹的大腿紧紧靠在陆知斐的身上,过膝的T恤并不不合身,在彼此的打闹间晃荡。
巫欲然察觉自己很快软了腰身气喘吁吁的靠在陆知斐的怀里,湖水般冷淡的信息素缓慢的浸润他的全身,让他也被信息素变得湿淋淋的。
陆知斐白透纤长的手指蹭过他腿。心的肌肤,在料理台下?晃了晃。水流冲走他手上的汁液,陆知斐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巫欲然:……草。
他又羞又恼,本能?抬起手就想给?身后的Alpha来一下?,但直到他真的抬起手,巫欲然才发现他好像能?暂时在梦境中自己动了。
于是手肘就这样要落不落的举在空中,游移不定,最终还是放了下?来。
巫欲然觉得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因为陆知斐还带着冰凉水汽的手漫不经心的揉了一下?他的小腹,冰的巫欲然直接往他怀里缩。
然后陆知斐意有所指的说:“你确定……等会吃得下?早饭吗?”
而鬼使神差的,巫欲然喉结滚动了一下?,慢慢说:“不试试怎么?知道。”
……反正是梦。
巫欲然十分不认真的想,梦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第二天从床上醒过来的时候,巫欲然烦躁的掀开了被子,在泡澡的同时给?虚拟界限的腺体研究员打了个?电话。
他压着心里的不悦,语气不善的问:“我的腺体切除手术哪里有问题?”
研究员被吓了一跳,赶紧追问了他起码半小时的问题,最后才犹犹豫豫,十分不确定的对他说
“巫总,虽然您已?经不受发情期的影响了,但有轻微的后遗症也不是没可能?。不过后遗症应该会伴随时间自然消失,您别?担心。”
巫欲然按了按眉心,无话可说的挂掉了电话。
秘书发来的填平镜湖工程报告被他搁置到一边,巫欲然看着自己日程表里未来一周排的满满当当的行程,穿上衣服迅速出门?。
长时间的虚与委蛇的交谈合作让巫欲然烦的要命,可好不容易忙里偷闲的随便挤出几?个?空闲时间,巫欲然发现自己也没有能?做的事。
他的仇人都死了,现在,巫欲然活着的意义好像就是往上爬,通过疯狂的掠夺财富和?地位,朝着一个?虚无的目标前进。
否则,他就会看见身后蔓延的深渊。
巫欲然闭上眼,习惯性的让那些梦境又一次到来。
最近他突然发现休息时做梦是个?前所未有的放松方法?,梦里的他和?那个?叫陆知斐的Alpha生活在一起,好像每天都有不同的乐趣,每次做梦都是一个?新?的惊醒。
巫欲然都已?经开始接受这些梦了,但这一次,他发现自己的梦恢复了正常。
他没梦到陆知斐,也没梦见那些旖旎的场面。仿佛偷来的人生回到正轨,只有一片冰冷的黑暗。
巫欲然瞬间惊醒,呼吸急促一瞬,久违的感到了心悸。
贫瘠的黑夜里,只有虚拟界线的大厦内灯火通明。他宽阔的办公室里不同的灯具构造出了精心设计过的温暖光线,但巫欲然沉默的看着暖黄的灯光,从脊骨开始,泛上了一阵不知不觉的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