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有点委屈:“冰袋化了。”
“嗯,”我爸下床打开灯,“我看看。”
我现在根本离不开冰袋,一拿开就疼,可是敷在脚背上的冰袋已经融化了,变得湿漉漉软塌塌的,被我踢到了一边。
我爸有些疲倦地闭了闭眼,伸手捏着眉心:“我去买。”
重新敷好冰袋,我长长地舒了口气,闭上眼睛仰靠在枕头上。
伤口虽然不疼了,但冰袋散的寒意还是让我觉得不舒服,后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似睡非睡,走廊里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立马醒过来。
第二天一早,小于来医院接我爸,我其实已经醒了,闭着眼睛不想睁开。
我爸走到床边看了我一会儿,给我重新盖了盖毛毯,伸手碰了碰我的额头。
“姜先生,”小于低声道:“我们该出了。”
“嗯。”
我爸虽然答应了,但我察觉到他站在床边没有动。
“姜先生……”小于小声催促。
他跟在我爸身边很多年,抛开其他的事情不谈,单论工作能力来讲,确实是个很得力的助手。
只是未免有些不近人情。
“小于,”我爸似乎轻叹了口气,“你先去楼下等我。”
小于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我爸加重了语气:“去楼下等我。”
“……”
我睁开眼,仰在床上,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我爸又摸了摸我的额头,在床边坐下,“有些烫,可能是烧了,有哪里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十分困倦地闭上眼睛。
既然知道我醒了,我爸按响床头的呼叫铃,请急匆匆赶来的护士帮我测量一下体温。
病房里虽然开着中央空调,但我身上只有一条毯子,又守着冰袋睡了一整晚,确实有点儿烧。
过来测体温的护士看起来年纪不大,像是实习生。她收起体温计,小声嘀咕:“冰袋的温度太低了,使用不当也有可能造成二次冻伤的。”
“抱歉。”
我爸看着她忙碌,伸手盖在我的后颈上,轻轻地揉了揉:“是我没有考虑到。”
“不不不,”小护士摆摆手,有些羞赧道:“我不是怪你们,就是看到了提醒一下,冰敷虽然可以快缓解疼痛,但是在表皮已经被烫伤的情况下,长时间的冰敷可能会造成皮肤冻伤。”
小护士说完,还有些紧张地往我脸上瞥了一眼:“你别不高兴啊。”
……
我扯起嘴角,勉强露出一个笑容:“我没有不高兴,我就是……天生长成这个样子,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
小护士被我的话逗得笑了起来,我爸也轻笑了一声。
小于没能在楼下等多久,因为我姑姑很快就来了。
“哥,”她提着几份早餐进门:“我上楼的时候碰到于助理了,你先去忙吧,这里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