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泽看完奏报,抬起眼,几
名水族立刻低眉敛目,姿态端正,一副等待司泽吩咐的恭敬模样。
并不知道自己这些臣子正在背后津津乐道他的八卦,司泽放下奏报,口中道:“如今寿宴所需已经尽数备好,只是那赤晶珊瑚果的数目可以再增上一成。”
立刻有水族上前一步,躬身领命:“是,臣立刻吩咐下去。”
司泽又点了另一名水族出来:“请柬送得如何?”
“禀君上,从月前开始,臣已经领着麾下将请柬亲自送到各族大能手中,除了那东皇山的陵舟仙君外,余者都收下了请柬。”
不过收下了请柬,也不代表一定前来,如神界三宫的神尊,轻易是不会离开九重天的,大约只会遣人送上一份礼。
这水族想到,奉上请柬乃是礼数,便是他们不可能来,也绝不能省。
那东皇山的陵舟仙君,对他们水族可谓是态度恶劣,每每上门,他都要破口大骂,说什么君上乃是天下一等一的伪君子,将送去请柬的水族打将出门,也不知君上哪里开罪了他。
可即便如此,每次龙宫开宴,还是要向他送去一份请柬,如君上所言,他野性不驯无礼便罢,龙族却不能先失了礼数。
“还有一桩,衡英宫星落仙君本已答应赴宴,谁知方才遣人传讯,只道身体不适,不便前来赴宴。”
司泽点了点头,缺一个星落,对这场寿宴本也无关紧要。
他却不知,从慕容音处得知离央还活着的消息
后,星落便如惊弓之鸟,无论如何也不敢轻易离开衡英宫。
因着当日与沉渊在九重天上的交情,星落的衡英宫就在天宫不远。
倘若出了什么事,沉渊便能立刻发觉,出手相救。
所以在星落确定安全之前,她绝不会再轻易踏出衡英宫。
“那日来客众多,安排座次之时便要十分小心,不可犯了禁忌。”司泽又嘱咐道。
若是将两个有仇的仙君放在一处,届时起了口角,动起手来,整场宴会便就此毁了。
“是。”水族连忙俯身道。
安排好两日后寿宴的诸般事宜,司泽才挥手让众水族退下。
他眉目间显出几分倦怠,这场寿宴并非只为庆生,更是要向六界展现龙族的强盛,丝毫不能懈怠。
“今日如何不见龟丞相?”司泽想起什么,向身旁水族内官问道。
龟丞相如今已有几千岁,身为侍奉过两代龙君的老臣,他虽然年纪大,但龙宫丞相的位置做得很稳。根据龟族长寿的特点,他再做个一千年的丞相也不成问题。
眉清目秀的水族青年笑了笑,只道:“近来龟丞相老是念叨自己困乏,想是天气变化,说不定找了个地方冬眠。”
龟族到了秋末之时,的确有冬眠的习惯,但龟丞相理应在冬眠前告知自己一声才是。司泽皱了皱眉,念在龟丞相平日兢兢业业,也不曾计较。
一旁侍奉的鲛人婢女向前两步,将手中灵药奉上,司泽吐出一口浊气,将药
膏涂在面上。
当日和天尧辰月动手,打到最后司泽也出了真火,不再刻意相让,天尧辰月更是不客气,招招都往他脸上落。
眼看寿辰将至,司泽不得不用灵药加快伤口愈合,否则两日后难道要顶着这样一张伤脸见客?
想到这里,他心下对天尧辰月越发恼怒。
不知听了什么风言风语,竟然就直接与他动起手来,一千多年的夫妻,她对自己却毫无信任。
天尧辰月和阿离……实在不像一对姐妹。
司泽有些恍惚,他与阿离的生辰不过相隔几日,也就是说,再过几日,便是她的生辰了……
他想为她备一份生辰礼,只是不知那一日,她愿不愿意见他。
是他负了她,司泽笑意苦涩,只是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就是尽其所能补偿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