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跟他媽吃人一樣。
少吃一口營養就跟不上。
舒旻幹過一傻逼事,他在學校草坪附近鑽研過沈家駿的鼻孔。
「你幹嘛?!」沈家駿嚇得直往後縮,終於有一副正常成年人的樣子,「你有病啊?!」
「我在感受你的呼吸,」舒旻嚴肅地答,「我在想你的呼吸力度是不是比正常人強。」
「為什麼?」沈家駿跟尼瑪看鬼一樣。
「因為你吃太多了!」舒旻怪叫道,「你的代謝很不正常!」
沈家駿哈哈大笑。他好像從沒這樣笑過,笑得耳朵邊都嗡嗡響。
「一起嗎?」女生指了指自己的手機,「今天五十刀能喝好多杯。」
「不,」舒旻搖搖頭,「我不來,我也不會喊沈家駿來。」
「你是一點忙都不肯幫?」女生瞪他。
「我請你吃飯吧,」舒旻嘆了口氣,「真幫不了。」
也許沈家駿不知道自己笑起來什麼樣,但舒旻知道,他感覺自己能記很久。
要知道世界是五顏六色的——世界當然是五顏六色的,但沈家駿卻十分蒼白。
像是永遠地留在了某一段歲月里。
澳洲的十二月很魔幻,不穿外套能突然冷死,穿了外套能突然熱死,一天內輪番表演春夏秋冬。舒旻為了沈家駿的名聲,不得不奔波在各種飯局之間。他跟沈家駿邀功,沈家駿回一句你來我家拿菜。
「拿什麼菜?」無敵富二代瞪大雙眼,「你覺得我做飯?」
「不知道,反正拿走,」沈家駿發了一張冰箱的照片,「不拿我就給房東了。」
舒旻很煩沈家駿的房東,屁大點事就要喊,口袋裡掉出個套能否定你的全部人生——別問舒旻怎麼知道的,他缺點一堆,其中一個就是神煩別人當面教育他,唧唧歪歪指出他有啥缺點。
他沒朋友——他當然沒朋友了,皇帝只有一個,蘇培盛勉強算跟班。
舒旻也沒想通沈家駿怎麼受得了他的。
這腦癱富二代為了房東三秒的不如意,吃完飯就沖沈家駿家裡拿菜去了。沈家駿住的倒是不含糊,一看房租就貴,採光良好不說,四面八方都能通風。他正靠在窗邊打電話,見喊的人真在門口站著,便詫異地指向門口的拖鞋。
「我明天的飛機,」沈家駿抱著胳膊說,「你已經到了?」
「嗯,」電話聲很大,舒旻耳背都能聽見另一端的嚎叫,「我都快期末了大兄弟,為了後天那逼我通宵了三天,這會兒膽汁都要嘔出來了!」
「你後天去他那嘔,」沈家駿稀稀拉拉地笑,「你嘔給那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