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兒啊。」明揚嘆口氣。
「嗯?」明帆正在找牛奶。
「明晚上機靈點兒,」明揚嘆口氣,「至少那幾個叔喊你,你別板著臉。」
「噢,」明帆老老實實,「但他們講話很煩。」
「我知道。」
每逢國慶,父母的同事們總要私底下聚一聚,聚什麼不清楚,可能是因為體制內只能靠聚來維繫感情。
因為孩子們的年齡相差不大,基本都會隨長輩參加。又因為恰巧在一個高中圈裡,誰都得提防著哪個不開眼的把私生活說出去。
明揚不去,明帆自然更不想去。哪料這倆只雙雙缺席一次,初中被許多女生表白的事跡就傳開了。
明帆一邊拆吸管一邊問:「明天是匡寧?」
「不是,」明揚擺擺手,「他除了跟女朋友出門,其餘時間都腿瘸。」
「他爸的職位還真是方便啊,」明帆想起什麼來,好笑地搖搖頭道,「拆遷就是個圈子,除了搞裙帶誰也插不進去,哪用得著求人啊,都人來求他。」
「那是因為匡寧壓根不用他們管,」明揚在自己的衣櫃裡翻來翻去,「欸,你來看看,我哪套衣服好看點?」
明帆的牛奶直接從鼻孔里竄出來,「你明天是約會?!」
明揚嫌棄地看了眼自己房間的木地板:「去拿紙擦了,男的,約你媽會呢?!」
「那不隨便穿。」
「要你看你就過來看,廢話忒多。」
不知怎麼的,明帆腦子裡突然想起大春天的猴子求偶。
第二天是大晴天,沈家駿起了大早,奉全家之命下樓買油條。以前他下樓都耷拉著眼皮罵罵咧咧,唯獨今天,一個勁地在樓梯口讚美太陽。
昨晚康文神清氣爽地上來拿包,語音語調和以前那清冷樣兒截然不同。沈家駿猜對方肯定是打啵兒了,就是不知道啵啵了多久。
活了十六載,沈家駿還沒羨慕過誰。
這種奇幻的感覺一直到康文走了也無法退卻。直到晚上父母回家了,沈家駿看著前後進屋的夫妻倆,忽然就明白了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感情。
好羨慕哦。
我也好想啵啵。
事實證明,跟別人出去玩的時候腦子裡想打啵是不好的。沈家駿還是第一次在學校門口看見穿便服的明揚,想打啵的欲望直接突破閾值,在腦子裡滴滴滴滴地爆表警告。
「喲,」明揚倒是一如既往地獨自開朗,「來啦?」
「啊,」沈家駿假裝鎮定,甚至不得不假裝鎮定地看一眼自己的下半身,「沒等吧?」
「等了,」明揚老實答,「時間就是金錢,你賠。」
「賠什麼?」
「阿薩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