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人只是凤目半睁,默然瞧她,眸光里没有什么温度。
她装作看不见,这便跪坐那人身前,握住那人的手,握住手要伸向自己的胸口,“夫君。。。。。。”
可那人,可那人竟收回手去。
收回手去,似笑非笑。
她不是个善于献媚取宠的人,也从不曾在谢玄面前用过美人计,只这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就叫她无地自容了起来。
又急又抱屈,却又没有办法,只得又一次去拉那人的手,轻声恳求,“夫君。。。。。。帮帮我。。。。。。”
可那人不肯。
她不知何故。
等了一整日了,又等了大半夜,已经不能再等了。
她急红了眼圈,索性把袍子剥了下去,“夫君,求你。。。。。。”
若在往日,他早就如猛虎扑食了,可就在这个漏夜,那人不肯碰她。
她心中委屈,一双素指抓紧了衣袍,她不懂,“为什么?”
是夜岑寂,岑寂得令人心慌意乱。
好不容易等那人开了口,却听那人问,“阿磐,你知道自己爱上他了吗?”
阿磐怔然,那人神情复杂,一双凤目里斥满了无数种情绪。
然这无数种情绪之中,有遗憾,有不平,有无奈,有怅惘却并没有一丝是愠怒的。
都知道这个“他”
说的是谁。
面前的是会焚城屠国的人,是敢射杀王侯的人,他在做那些惊心动魄的事的时候,无不是铺谋定计,轻易就能翻搅风云。
然,对她。
他不会因了“爱”
还是“不爱”
,不会因了“爱你”
还是“爱他”
的问题,去斥她,责她,罚她,也不会因此动一下手。
他这样的人物,大抵是不屑于动手做这样的事的。
阿磐心头荡然一空,“夫君。。。。。。。在说什么?”
她没有爱过萧延年。
没有。
萧延年是君王,是主人,是先生,是兄长,唯独不是她爱的人。
不是。
那人笑叹了一声,“连你自己也不知道。”
阿磐怔怔地回不过神来,只觉得这个暮春分外地凉。
眼泪哗然淌着,她喃喃说道,“阿磐心里,只有大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