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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姿沉默了许久,嗯了声,有些哽咽。
“表哥,你也好好的,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别委屈了自个儿。”
姚浩然很快过了那个伤感的劲,马上声调扬了起来:“那是当然,我是什么人啊,我可是宜家宜室全能的大表哥呢。”
他故意挥舞着锅铲一脸臭屁,逗得万姿笑了起来。
小时候,每家都只有一个孩子,姚家姊妹们又走得近,万姿常跟在表哥背后当跟屁虫,寒暑假大人们忙,几个孩子往老人家那边一丢,就凑了堆。
那时候,北京还没这么繁华,大杂院里热热闹闹,到处都是小孩,走街串巷的三轮车叫卖声,到处都是。
冰糖葫芦,驴打滚,夏天的绿豆沙,冬天的烤红薯,颐和园墙边的滚铁圈,后海的小冰车,一块钱好像可以摇到天荒地老的摇摇椅。
早就荒芜了的北京游乐场,每天上学放学自行车后座的专座,都成了风驰电掣般,一去不回头的回忆。
“我记得你上高中赶时髦,非要去打耳洞,还只打一个,就去崇文门商场那边的小胡同里打,回来后遮遮掩掩不让大舅看,最后还是穿帮了……”
“唉呀,那顿竹笋炒肉一辈子都忘不了,我爸说男人打耳洞是娘娘腔,皮都差点撕下一层,哎,你说老一辈的教育方法为什么都这么简单粗暴呢,恨不能一巴掌给你扇到西伯利亚去。”
万姿乐,那是……
就像她读高中时早恋,父亲的态度也是抄起家伙就要上陆家闹事,恨不能灭了陆家的气势。
其实也没过去多少年啊,才不过十二年,怎么就感觉遥远得像上个世纪?
“这半年,我陪着父母,感觉他们是真的老了,喊也喊不动,嚷也嚷不了了。”姚浩然炒好菜,背对着万姿,抹了把眼睛。
“真是……不知道时间怎么过的……他们怎么一下子就老了呢?”
万姿抿了抿嘴,忍下了到眼眶边的眼泪:“所以,你更要好好的,多多保重,早点回来。”
姚浩然嗯一声,郑重得仿佛在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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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的印度孟买,陆景明签约后第一次见到张文洋。
他下飞机后才现来接自己的竟是张文洋,把他吓了一跳,站在车边踟蹰了好几秒。
“怎么?不上车?”张文洋从后座里露出半张脸,笑着说,看起来心情甚好。
陆景明上车,喊了声“张总”。
这是辆七座商务车,张文洋坐在最后面那一排,一个人一排。
司机在前,王奇在副驾驶座上,陆景明看见他坐得笔直,跟一截木头一样,心里叹了口气。
他也没好多少,他坐在驾驶座背后的第二排,背后就是张文洋,也没敢放松,半侧着身,毕恭毕敬的。
“不要那么紧张,我比你早两个小时到,就等了等你。”张文样很和气地说。
陆景明更紧张了,等自己两个小时了?
那得有什么大事啊?
张文洋倒也没拖延,开门见山:“景明,你对近期印度南部黄金矿转让开采权怎么看?”
陆景明沉吟了几秒,在张文洋再次要他坐好,不用拘束后,坐正了身子,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是个利好,这事如今还在小范围传播,真实度要打折扣的。”
“是真的,我这次过来,就是为这件事。”张文洋一锤定音。
陆景明心里一惊,又沉默了大概十秒左右,脑子里飞快转起了所有数据。
想到这十年来印度黄金政策的变化,有色金属整体市场价格趋势,美国那边最近的政策有什么风向,他十秒后开了口。
“那要看印度政府放多少开采权,采取什么形式,独资还是合作,独资不太可能,合作的可能性比较大,他们应该会安插一个国有企业进入合作。”
印度政府喜欢搞这种花招,找个国有企业和你谈合作,看起来很有诚意,实际上那个企业只是出个名,大头还是外来企业出,利润却对半,甚至多占。
阿三玩空手道是老手,不比我们的邻居日本差,信用度却不及日本,都是些爱玩花招的。
不过,黄金开采权,哪怕只有一半分成,也是能够饱餐很久的大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