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刀:“……”
我可以
周·大喘气·小舟带着沈一刀的心情忽上忽下。而丁无忧此时的心情也算不上好。周小舟那个自以为小声的大嗓门嚷嚷得其实谁都能听见,丁无忧没有阻止。
没什么好阻止的,丁无忧看着梁白有些难堪的脸色,心底闪过冷笑。好歹也是追她追了两年,就差临门一脚,结果前功尽弃。被人这么一说,还是多少有点不甘。这点不甘落在丁无忧眼底,就成了报复的快感,虽然不多,好歹也能让自己开心点儿。
梁白是杂食居的二厨,曾经。
当初丁兆军是大厨,但毕竟一个店破事多,而梁白从入行开始就跟着丁兆军,也从入行开始就暗恋丁无忧。后来丁兆军看梁白勤快肯干,也把他当做半个儿子和徒弟一样的带,半点不藏私。梁白混到了二厨的位置,丁兆军也渐渐放手,梁白在厨房里开始说一不二,对丁无忧也就从暗恋过度到了明恋。各种的花样,各种的照顾一股脑的往丁无忧身上砸。
丁无忧一开始并不在意,甚至隐隐的躲着。但丁兆军乐成其见,为这事父女两还吵过几次。后来丁兆军得了急病,梁白也在旁边照顾着。那时候丁无忧是动过答应的心思的,当时她独木难支,杂食居是她爸的心血,她想把招牌好好的立着不倒,梁白就必不可少。
就在答应之前,丁无忧坐在丁兆军的病床旁边,想了很久。
直到丁兆军一把抓住女儿的手:“我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不要因为爸爸做出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当时丁无忧按住了丁兆军的手,自信满满:“不会的,梁白确实是对我好,我跟他在一起不会受委屈。”
然后一转脸,丁无忧就被打脸打了个措手不及。梁白带着整个厨房的人手跳到她舅舅家的饭店里。丁无忧千辛万苦的瞒着她爸,没想到她的好舅舅赵思诚带着媳妇儿钱燕跑到丁兆军面前炫耀,当晚,丁兆军就不行了。
可以说,丁兆军的死,跟梁白不无关系。
“小忧。”梁白深深的看着丁无忧,“你就别逞能了,我是喜欢你的,我可以帮你。只要你答应把店盘给我们,杂食居的牌子,我可以保证,我能帮你保持得完完整整的,而且发扬光大。我们可以在一起,就跟以前一样。”
丁无忧抬手挡住梁白情深款款的脸,免得自己恶心:“梁先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们可没在一起过。再意淫我就要报警告你性骚扰了啊。”
梁白的脸色一红,再是更红。先是羞的,再是气的。周小舟看戏不嫌事大,立刻哦豁了一声:“脸都紫了呢,会不会缺氧而死啊。”
“周小舟,赶紧的送客。”丁无忧回头看了眼小弟,“一会儿人死在咱们店里,还不得被其他人给讹一笔,那就血亏了。”
“对对对,丁姐说得对!”周小舟笑嘻嘻的,掏出了电话,“我马上叫街道保安来。”
梁白被这么一堵,脸色更加难看,他看着丁无忧:“你真的要对我这么绝情吗?我去投靠你舅舅,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小姑娘,根本就不懂经营,杂食居不止是你父亲的心血,我也投入了很多。我不能看着你乱来,最后把招牌砸了!”
丁无忧面无表情,她扫过一旁看戏的舅舅两口子。对方看向她和梁白的表情让她觉得自己就像是站在舞台上供人娱乐的小丑。丁无忧的脸色沉下来,挥挥手,不想再说什么了。
丁无忧不想继续,梁白可不是。他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去按住丁无忧的肩膀。丁无忧察觉到了梁白的意图,想躲开,但是死宅的身体让她动作迟缓,在察觉到自己无法避免梁白的接触后,她身上泛起一股应激似的恶心来。
一道白影闪过,只听啪的一声,梁白手一痛,被生生的拍开了。梁白错愕的看着沈一刀。对方之前一直沉默,赵思诚跳成那样,沈一刀也可以一声不吭的装高冷。现在她突然挡在丁无忧面前,手掌那一下力气极大,梁白都觉得自己的手背在隐隐发痛。
“你!!”梁白怒视着沈一刀,他很快想起了沈一刀的身份,怒气顿时变成了轻蔑,“你就是杂食居新请的厨子。”他上上下下的打量沈一刀,然后冲着一旁还有点儿惊魂未定的丁无忧笑。
“小忧,我说你年轻不懂,你还不信。一个女人,还这么年轻,你就想靠着她救杂食居?她能做什么?糕点吗?杂食居是要转业了吗?”
女人在厨师这个行业里是很受歧视的,力气小,体质弱。厨房是个什么地方,夏天里厨房温度动不动就飙上40度,更何况颠勺做饭哪样不需要力气?别的不说,光是让你顶着这温度站够几小时,也都足够累人。
所以女性入行,大多数都会被分去做白案。白案就是面食类的食物,什么包子馒头面点,跟颠勺上火头的“红案”属于两个分类。除非是专做白案的门店,普通的饭店里,比起对主食大菜的重视,白案师傅就不那么受重视了。
丁无忧听到梁白这样说,皱了皱眉头:“她比你强多了,杂食居也不劳你费心。既然跟了新东家,就别老往老东家里瞅。这种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劲头,也就你东家傻才由着你。”说完,丁无忧就朝赵思诚甜甜一笑,“舅舅,既然都是一家人,那我也不妨说句实话。当初梁白扔下杂食居带着一帮厨师跑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希望舅舅你钱给得足,身体呢,也足够健康。”
话音一落,赵思诚两口子带着梁白脸色都是一白。紧跟着,梁白就察觉赵思诚看着自己的眼色变了变。梁白在心里大骂赵思诚这蠢货,然后费力的转移话题:“小忧不要乱说话,都是一家人。大家都是为了杂食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