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决定找个话题聊聊。
她看向安室透:“安室先生前几天是在忙吗?”
她从周一的仓库案件后就一直想联系他核对一下口供,但几个电话打过去,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据说连绿川光都联系不上他。
安室透端起玻璃杯,抿了一口柠檬水,神色有些淡淡地,似乎刻意克制着目光不去看津木真弓,连回答的时候也是。
“嗯,去外地出差了几天。”
工藤新一接话笑了一下,“波洛咖啡厅在外地也有分店吗?”
安室透波澜不惊:“侦探的工作,见个外地的委托人。”
往日健谈的安室透今天似乎出奇地沉默,津木真弓觉得有哪里不对,旁边的绿川光笑着开口替他解围。
“安室君正巧今天刚回来。”
安室透依旧沉默,只是浅淡地“嗯”了一声——于是给本就尴尬的气氛雪上加霜。
眼看着现在菜还没上,桌上已经冷场了,津木真弓一想到要在这样的气氛里吃完一顿饭就头疼。
她暗暗瞪了斜对面的工藤新一一眼:都怪这不会读空气的人非要跟过来!
工藤新一撇开眼装傻。
坐在津木真弓正对面的安室透将他们的互动收入眼中,不知道想了些什么,伸手撑着桌子站起身来。
“我去躺洗手间。”
津木真弓想到自己还要和他对口供,现在正是好机会,便顿了一会儿,也站起身道:“我也去洗个手。”
她追着安室透的背影往前走,顺便问了一下服务生卫生间在哪,随即被告知这一层的卫生间在检修,需要坐电梯上楼。
她转弯来到电梯口,看到了正在门前等电梯的安室透。
她招了招手:“安室先生。”
安室透回头,恰看着那个穿着淡色长裙的少女提着裙摆,脚下的短跟皮鞋发出清脆又着急的脚步声,小跑着撞入自己眸中。
津木真弓跑得有点急,跑过来时已经在喘气,“……你怎么走那么快?又没人追你……”
“你找我有事?”他看着面前正撑着膝盖喘气的津木真弓,开口。
“有啊当然有,”她直起身,“我是想问一下,就是周一,那天后来……”
像是被什么关键词触发了一样,安室透飞速开口:“那天后来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啊?”
她一下子没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安室透便侧开了目光,“那天后来没和你们一起去医院,你……你们的伤势怎么样了?”
“很好啊……你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津木真弓比划了一下,“不是,我其实是想问,那天后来……”
安室透不清楚津木真弓想问什么,但他却知道自己不想听的原因。
——他失态了。
那天在码头旁的仓库里,他失态了。
很难想象当时在去的路上,他还是掌控一切,甚至尚有闲心与余力用开车逗弄对方的姿态,但在过了短短一个小时……甚至更短的时间里,他就能被影响到如此地步。
说不清是其中的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之后的发展就不再如他预计设想的那般。
如果说在抱着她躲过琴酒子弹时自己下意识的拔枪——甚至没有做好枪|械被发现后的预案就出手——还只是事关性命安危的话……
在那之后,他眼看着她冲进火场,在那一刻的下意识反应竟然是……想要跟进去。
安室透突然就意识到,有些事情似乎开始脱离掌控了。
他选择短暂地抽身——本来这几天这个任务根本动用不到他出手去完成,但他还是去了。
她打得每一个电话、发的每一条短信他都看在眼里,但他克制地、理智地,选择及时抽身。
面前的津木真弓将刚刚的话说了下去:“我是想知道……那天后来的笔录,你是怎么和警察说的?”
安室透顿住:“……什么叫,怎么和警察说的?”
“手|枪啊!”津木真弓压低了声音,“包括你们后来的枪|战,我把笔录拖到下周了,就是怕和你的说法冲突了给你惹来麻烦,你快告诉我你当时是怎么说的,我也好和你对个口……你这什么表情?”
她正兀自说着,却见安室透在听到自己的话后,又开始用那种……无法形容的眼神看着她。
又或者她得承认她从来就没看懂过他,但看不看得懂都不妨碍她帮他打掩护——且不说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她把他拉进去的,包括后面的枪|战,他也是为了自己才拔枪的,哪怕是出于他的身份,她也不能给他添麻烦。
安室透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依旧用那样的眼神看着她,缓缓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帮他打掩护?
“额……因为你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