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好像飘出身体,沈眠木讷的看着自己的尸体,脖子上的伤口很深,血肉外翻,流好多血,白色外套被染的猩红,医护人员把她往担架上抬。
周围的警察在疏通人群,那封黑色的信,飘到血液里。
心中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喊:“沈眠,看信,一定要看信!”
沈眠被叫的心慌,迫切的想要看信里写的是什么,似有所感,信封自己拆开,白色的纸张被血染红,黑色的字体被晕染开,她想过去,却动不了。
信全部都被泡进了血里,黑色的字如同绽开的水墨花,她只看清了纸张最右下角的几个字。
——祝卿安康。
霎时间天旋地转。
沈眠感觉有股吸力一直把她往什么地方扯,睁开眼睛的时候她人站在操场上。
脖子上没有被割裂后的剧痛,血液没有向外喷涌,看着身上的高中校服。
她怔愣半天,看着眼前熟悉的场景,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莫名其妙的法。
她是不是重生了,重生到了高中时代?
嗯,很合理。
沈眠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荒谬的想法,平静的连自己都觉得离谱。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会是什么反应呢?
不敢置信?欣喜若狂?害怕?尖叫?
都没有,她的心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如果硬要作答的话,只能用一个字阐述她现在的心情——
哦。
高中时代,沈眠的高中时代平淡的像是是一潭浑浊的死水,死到什么程度呢,往里面丢一颗石子都不会掀起一点涟漪。
她的高中时代没有垒得高高的书本,刷不完的习题,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整个青春时期都是混乱的,迷茫的,没什么值得开心的。
甚至她长大后,回忆起自己的学生时代,她觉得这三年找不到一点可以值得怀念的东西。
沈眠接受能力很强,很快接受自己的学生身份。
她背着书包拖沓地走在校园里,总觉得自己好像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她没去深究,路上一个学生都没有遇到。
她突然有些怀疑她可能不是重生,这可能是她被人割破喉咙死之前的走马灯,声临其境版。
凭借着记忆沈眠找到高一的教学楼,三栋楼连在一起像个没有封口的凹字,高一部在最左边。
这时候学校还没有翻修,刷着土到掉渣的砖红色墙漆,楼梯露在外面,走廊上是密密麻麻的铁围栏,从楼下看上去,初晨的光从楼梯缝里钻出来,很柔和。
沈眠慢悠悠地往楼上走,心里还挺奇妙的。
走到教室门口,沈眠突然反应过来为什么路上遇不到人。
现在已经上课半天了,最恶心的是,现在教室上课的人是柳康荣,那个她讨厌了整个高中生涯的语文老师。
沈眠站在走廊上靠着墙,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她身后走过来一个男生,男生个子挺高的,校服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他丝毫没有自己已经迟到的自觉性,手里拿着个麻团,吃得不亦乐乎。
男生看了沈眠一眼,就一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这女生了。
沈眠左手拽着他往自己面前一拉,人一转躲到男生后面去,她把又男生往教室门口推,喊:“报告。”
男生都懵了,这是踏马什么操作。
沈眠高一是八班的,这会儿是语文课,语文老师是个带眼镜的男人,将近五十岁了。
听到声音他往门口走,他推了推眼镜,盯着男生看,“我们班有你这号人吗?你哪个班的?”
男生嘴里还叼着麻团,他心想,我他妈当然不是你们班的,老子是被一个女生拽过来的。
他纳闷,那女生个子小小一个,怎么力气能他妈这么大呢!
男生身后的沈眠正从后门偷偷往教室溜,老师的注意力已经被完全吸引,她弓着腰贼一样往教室看,就这么一看她整个人都迷茫了。
她坐哪?
天杀的,她坐哪!
“沈眠,滚出去站着!”男生没有牵制他多久,柳康荣已经重新站在讲台上,他手里拿着语文书,表情还是和以前一样,严肃又令人讨厌。
沈眠站直身子,扫他一眼,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往教室外面走。
她出去的时候刚刚被他拽的男生站在后门口,他嘴里的麻团吃完了,看到沈眠出来他欠嗖嗖地说:“被轰出来了?我不是给你吸引火力了吗,这都能被抓?妹妹你不行啊。”
我踏马不是忘记自己坐哪了吗!
沈眠本来对刚刚拉着他给自己顶包这事挺内疚的,但看他这么欠,心里仅存的内疚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