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和的身形在光里,仙袍边缘泛着粼粼微光,他笑道:“你若能够找到证据,自然便是要将秘密参战之人均送至梵音寺。而破坏规定的漠北,也会受到它应该有的惩罚。”
连星茗弯唇,瞳孔晦暗缓慢浮现戾气。
“这可是师父说的。”
出仙府后。
系统担忧问:[你又被罚禁足寒岩窟了,这次禁足还不知道要多久,连曙交给谁照顾啊。]
[我为何要听!!]
连星茗行走间衣袍烈烈生风,几乎是冲进了放置弟子命牌的地方,他与看管的蓬莱弟子相熟,互相都不想交手,对方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他取走命牌。他还从阁楼中搜刮走数瓶灵丹,都是些段时间内能暴增修为的药物,代价是留下沉疴顽疾,让他日后修为都难以寸进。
最后,他回到屋中取走了五把法琴,又抱起连曙,一路直行到海滩上。
后方有剑光追来。
连星茗并未回头,单掌悬在空中,法琴若隐若现于指尖之下。连曙拽了拽他的头发,胆怯软声道:“皇兄,是你对面住的那个哥哥。这几日都是他找吃食给我,你能不能不要和他吵架。”
连星茗这才回头。
傅寄秋降在湿黑的沙滩上,白袍却像高山雪般一尘不染,清雅绝尘。
声音发紧:“你要去哪儿?”
连星茗道:“心存死志,赴死如归。”
他眼前皆是心魔特有的黑气,周身都被黑气笼罩,叫他看不清近处的人。殊不知傅寄秋的眼中也尽是心魔黑气,他们各有各的心魔,却都在喧嚣中艰难保持最后的清醒,眼眶通红对视。
傅寄秋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说话,连星茗却已经咬紧牙关转过头,乘坐出行法器一骑绝尘。傅寄秋面色微变想要跟上去,却只御剑飞出千米,就被蓬莱的束缚咒猛地扯了回去。
数日后,夜半三更。
漠北皇宫,一道破天金光猝然盖下,声势浩大,将整座漠北皇宫圈禁在其中。
若瓮中捉鳖般戾气翻涌。
皇城中人皆被这张狂至极的声响吵醒,惊愕步出屋子往外看,只看见遥遥的皇宫泛着凡人从未见过的刺目光晕。云层中有琼秀风骨的貌美白衣仙人踏着虚空走下,步步生辉,不禁让人看痴。
可当他抬起手掌时,那琴音却暴戾恣睢,若锐利剑锋无情贯穿耳膜,诱人心生癫狂,当下就想要随手抄起身边的器皿砸向看见的所有人!
他们捂住耳朵,满脸震撼披上外衫。
又十分茫然。
“发生什么了?!”
“那是谁?”
“那是……那是琴修仙人?”
距离太远,他们看不清,只感觉从未如此近距离看到过仙人之姿,见之心魂震荡。
可身处皇宫中的人却看得无比清晰,只见那白色的仙袍在冷风中摇曳,墨发飞扬,月光凄清映照着一双猩红的、满是浓郁恨意的桃花眼。
支离破碎。
每一座宫殿都有人仓皇披上外袍跑出来,惊愕抬头向上看。远处的树荫沙沙作响,像是一个又一个张大嘴巴的巨兽,势要吞噬宫道上的所有人,琴音变得更加狠辣,戾曲贯穿天际。
“你是谁?”有人在下方冲他威胁大叫:“你可知仙人参战是何等下场?!仙门百家都不会放过你这种没有规矩,大开先河之人!”
“你若识时务,就立即停下琴音!”
回应他的,是一声嘲弄低笑。
风在呼啸。
地面在震动,宫门巨响不止。
数秒之后,他似乎是笑够了。
“漠北皇室的人听着,我乃佛狸二皇子连摇光,今以仙人之躯参战,罪该万死。”
他居高临下环顾整座皇宫,启唇时无情漠然的声音传遍皇宫中的每一个角落,“让你们偷偷留驻皇宫的修仙者出来,同我一战,既然你们没有道德,那就别怪我效仿,既然大家都罪该万死,那便同归于尽吧!十息之内若无人出,我便要屠宫了。宫中所有活着的人——”
“今日都要和我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