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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頁(第1页)

二人愈談愈是投入,時而辯論語吐如連珠飛綴,時而緩嘆聲似桐琴夜鳴,說到開懷處,又拊掌大笑,清聲逸散春江之上,與縹緲白霧繚繞共舞。

自古中國就有言道,以文寄情,以歌詠志。既然談了詩詞歌賦,彼此抒發見解,個人的性情喜惡便能輕易瞧得出來。說著說著,曾九又發覺此人言談間極為離經叛道,任性妄為,談及自身過往一二經歷,甚至透露出喜怒不定,睚眥必報的個性來,當下心中愈發古怪歡喜,只覺他實在極投自己脾性,心中竟隱隱生出高山流水遇知音的感受。

那青衫文士極為敏銳細膩,見她含笑沉吟,便問道:「愚兄適才淺見,不知曾君何以教我?」

二人已互通各自姓氏,曾九知他姓黃,見他一口一個曾君,顯然不因她為女子而輕慢,有不拘禮法、誠心相交之意,不由柔聲笑道:「我行九,沒有名字,黃兄若不嫌棄,稱我一聲九妹便是了。」又舒暢的嘆了口氣,道,「我適才不說話只是忽有所感,我觀黃兄言行做派,竟宛如自己變作了個男人一般,不由覺得欣喜又好笑。」

青衫文士微微一怔,亦展顏笑了起來。恰其時,朝日蓬勃東升,草葉花瓣上露水漸漸蒸發不見,岸旁幾個藥人捧著空壇回到船上來,道:「姥姥,露水散得太快,咱們只收到一壇。」

曾九瞧了青衫文士一眼,見他聽聞「姥姥」二字後,面色如常,絲毫不以為意,便微微一笑,向藥人道:「將露水放下罷,不要上來打擾。」

藥人紛紛稱是,便將竹几上的殘碟收起,又捧出一隻紫檀錦盒、一壇青瓷瓮,悄悄縮到了船底艙去。又有兩人站在船尾撐篙一撥,水波浮動間,畫舫便在丹溪上順流輕飄起來。曾九將細炭撥到茶爐里燒起,笑道:「黃兄文采武功,逸非凡,只是不知鬥茶的技藝如何?」

青衫文士哈哈一笑,道:「在下正自技癢,你只怕便要輸給我了。」又看船行去向,問道,「你此行欲往何處去?」

曾九道:「不瞞你說,我精研毒道十餘年,有意與天下英雄切磋勝負,聽聞東海桃花島島主精通百般雜學,想來也必定雅擅醫毒,故而心嚮往之,欲出海登門拜訪。」思及於此,忽而心想,「桃花島島主名叫黃藥師,這人也是姓黃,此地又離東海不遠,難不成這是巧了?」

青衫文士聞聲微笑道:「我亦有意往桃花島去,不如搭你便舟,結伴同行罷。」

曾九不動聲色,嫣然道:「求之不得。不知尊兄去桃花島做甚麼?」

青衫文士道:「原因無的很,到時你便知道了。眼下麼,先請教九妹的鬥茶本領。」

曾九笑道:「好!請先看茶。」說著,她素手一伸,先將並列竹几上那隻瓷瓮掀開,瓮蓋一開,一股清香氣彌散而出,曾九使竹夾自壇內厚箬葉中取出四團茶餅,放在青瓷碟中。只見那茶餅團團青翠,模印龍鳳花樣,放在青瓷碟中,深淺碧色交相輝映,堪稱賞心悅目之極。

青衫文士淡淡一笑,贊道:「建茶青鳳髓,的確稱得上一句極品好茶。只是好茶須配好盞,若有天目盞相伴,那才盡善盡美。」

曾九微笑道:「再請看茶盞。」又將竹几上那紫檀錦盒打開,晨光熠熠下,盒中正躺著四隻黑瓷金邊茶盞,那盞釉淚斑斕,層迭掛珠,仿佛鷓鴣胸前圓潤白羽一般滴滴落入盞底。曾九放開手來,微微得意道,「家中未能收藏天目兔毫盞,這鷓鴣斑的茶盞卻也不是凡品了。」

青衫文士這才「咦」了一聲,浣淨兩手取了一隻茶盞把玩,道:「這鷓鴣斑燒得極好,怕比兔毫盞還要名貴許多。」又笑道,「我瞧倒像是貢品中的精品了。」

曾九也嘻嘻一笑,道:「這好東西,皇帝也用不了那麼許多,我替他消受了,有何不可?」

青衫文士不由哈哈大笑,道:「妙哉!」

二人這便凝神靜氣,正襟端坐在竹几兩旁,各自取茶餅碾作碎末,置於天目盞底。及至紫銅壺中花露水三沸,便不約而同的抬手執壺,手腕微動間,紫銅壺倏而微傾又收,細嘴中沸水恰如白珠濺玉般點在了茶盞中。曾九雲袖輕拂,左手已握住竹筅,在茶盞中擊拂環轉不止,盞中綠塵翻滾,眨眼成膏,她一手執筅碾磨不止,一手輕靈如清鳳點頭,向茶盞中依次七回,傾壺點茶。

那青衫文士則與她一般無兩,竟分不出誰人動作更清雅秀妙。船尾藥人伸頭觀看,只見二人碧衫飄飄,對影江上,壺動、水流、袖飛、茶轉,飄飄然恰似行雲流水,如入畫中,其風采清絕之處,幾乎令人目眩神迷。

少頃茶水已足,曾九執壺放落在紅泥爐上,又復將茶筅自盞中抬起,輕擲到了盛有清水的淺瓮中。此時舟頭茶香四溢,浸人心脾,再看天目盞中,茶湯細沫層層上浮,霎時間碗面再無水痕,只餘一層皎皎雪。

曾九心覺滿意,正見對面而坐的青衫文士也已點茶告成,盞中茶麵盈盈潔白,與她一般無二。兩人互瞧了眼彼此盞中情形,又抬眼四目相視,便都輕輕一笑,道:「如此便瞧誰的茶先露水光罷。」

等得片刻,茶頂雪白泡沫漸漸散去,曾九眼巴巴盯住兩人茶碗,末了卻見自己這盞先露出了茶湯本色,不由以手叉腰,長聲一嘆。

青衫文士拊掌笑道:「看來是愚兄稍勝一籌!怎麼樣,九妹你服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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