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十月已是深秋,水缸里放了一夜的水冰冻刺骨,云小幺只是洗漱他的十指就挨个被冻红了。
听到何玉莲的问话,他摇了摇头。
何玉莲嘀咕道:“也不知道做什么去了。”
云小幺自己也不清楚,自然没法解释。
陈望没回来,一天的早晨还是缓慢开始了。
家里许多的事情可以做,洗衣做饭、浇地和喂鸡鸭,这些都要人力与时间。
等忙完家里的事,洗衣裳的洗衣裳,绣帕子的接着绣帕子,大家都忙而有序。
云小幺在屋里收拾房间的时候,听到廊檐下绣帕子的方翠珍的声音:“回来了,锅里熬了粥,应该还热,我给你盛去。”
“不用了珍姨,我在县城吃过了。”陈望大概是觉得家里静悄悄的,又问了句,“他们呢?”
“莲妹和富生去河里洗衣裳了,如海去了县城,小幺他在屋里。”
“那你忙,我回屋去了。”
听到他平安回来,云小幺内心也松了口气,他把柜门合上,又把扫出来的灰尘用扫帚扫进畚箕,刚做完,陈望就走了进来。
云小幺直起了身子,把扫帚和畚箕放在一边,拍了拍手,问他:“怎去了这么久?”
“嗯。”陈望没有解释,他把房门关上,连着昨晚遇到的那些凶险也一同关在了门外。
“关门做什么?”
“过来。”陈望走到桌边坐下,朝他招了招手。
云小幺歪了歪头,尽管不解,却还是顺从他的意思走了过去。
陈望等他在旁边坐下,才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轮廓不规则的钱袋子:“本来不打算跟你说的,省得你担心,但你早晚都会得知,与其在别人嘴里知道,不如我亲自告诉你。”
云小幺大概意识到那是什么,眉头狠狠一跳。
陈望把钱袋子放在桌上,朝他推了过去:“昨日宋朗来找我是为了合作抓贼一事这里是酬金,一共十一两。”
云小幺一听就急了:“那你可有受伤?”
他说着要上手检查,被陈望轻轻按住了:“没事,一般人伤不到我。”但是十一两巨款在云小幺面前他都无动于衷,甚至不如他自己的安危重要,陈望的一颗心就跟棉花似的软和。
一直以来,他们家的关系就像一棵大树,他是主干撑起了这个家,而云小幺既不是树杈也不是树叶,陈望清楚他是树根,他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给他汲取养分。
陈望喜欢他的天真可爱,在他这件事上的聪明伶俐,以及,眼里心里都是他。
云小幺听到他没受伤才松口气,这才有心思看那一袋巨款:“怎么这么多?”
“富绅赏的,参与抓捕的人都有。”
云小幺伸出手碰了碰钱袋子,碰到一指的坚硬:“什么东西这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