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完这句话后,脖子上的紧窒感骤然消失。傅临渊重新靠进了沙里,浑身的攻击性消失于无形。
要不是颈部的疼痛依然存在,沈愉几乎要以为刚才的一切是她的错觉。
她甚至都无法分辨刚才的傅临渊到底有没有睡着。如果有,从醒来到出手,这个人的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还是,这样的警觉已经是他的习惯了?
普通的家庭尚且有矛盾与不合,更何况傅家这样的顶级豪门。傅临渊平时的生活环境是怎样的,外人不得而知,也无从探究。
“继续。”傅临渊的话打断了沈愉的思考。
“啊?”
“上药。”
“哦……好。”
经历刚才那么一出,沈愉的尴尬与窘迫已经荡然无存,她真正做到了心无旁骛。
而傅临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沈愉都忍不住怀疑,傅临渊这个人的灵魂和身体是不是分离的。
他像是感受不到痛,消毒药水在伤口上都出了呲啦的声响,他呼吸都没有乱一下。而且……他就这么大喇喇地敞着浴袍,丝毫不介意自己的身体被她看光。
上好药粉,用绷带将伤口包扎紧实后,沈愉总算松了口气。
她抬手,撞入了傅临渊幽暗的双眸中,他已经盯着她看了不知道多久了。
这样的目光犹如泰山压顶,沈愉心里咯噔一声,面上却挂起一抹笑,淡定地问:“傅先生在看什么?”
傅临渊没回答,别过眼看向房间的另外一侧,同时捞起一个小型遥控器一按,那面墙壁上的灯光打开,照亮了整整一面墙的架子。
架子上分成许多个或大或小的格子,上边摆放着杯盏、瓷器还有各种沈愉不认识的东西,许多看起来都像古董,很名贵。
“去挑一个你喜欢的罐子。”傅临渊说。
沈愉摇头,谦虚道:“不用客气,傅先生。您今日帮了我,我替您上药是应该的。这些东西太名贵了,不用送我。”
傅临渊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疑惑她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沈愉唇角一抽,意识到自己好像会错意了:“呃……您让我挑罐子做什么?”
“装你的眼睛。”傅临渊若有所思地道,“你的眼睛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但实在很漂亮,我准备挖出来,好好保存,你觉得如何?”
宛如当头一棒,沈愉简直是被五雷轰顶。她怔怔看向傅临渊,却在他脸上看不出任何开玩笑的意思来。
她刚才还在疑惑这个男人为什么不介意自己被看,这简直就是不给别人留活路!
电光火石间,沈愉瞬间找到了自认为可以让一个商人感到最“平衡”的解决方式。
她抬手一解,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可以蔽体的连衣裙,滑落在地。
“等价交换。”她诚恳无比地望着傅临渊,“我让您看回来,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