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琢磨,也许是老太太这次去养老院,给的她的教训太大了。再说年轻人总是要长大的,不然也不会把老太太接回来。
姜月微和老太太都没把齐嫂子的反应当回事,走在路上姜月微还念叨:“水牌就挂牛杂面和牛肉面,再多一个时令面吧。面馆的卤子可以多样一些,面的种类还是要少一些,不然忙不过来。多加一样,我们还能给顾客些新鲜。您也不能总指望邻居帮忙,也得换一批羊薅羊毛呀!”
老太太没忍住,还是瞪了她一眼:“我一碗牛杂面就卖15,牛杂都冒尖了,怎么到你嘴里就成薅羊毛了?”
姜月微得逞的笑笑:“那您的意思就是不反对我这样做了!”
姜老太太没说话,没反对就是同意了。
两人开始在四处挑今天用的菜,姜老太太找到相熟的菜摊肉摊的老板,买了今天需要的食材,又讨价还价了一番,把大包小袋都让姜月微背着,两人才总算出来了。
姜月微也看出来了,老太太这一趟是带她来认脸的,以后面馆还是要交给她,这些也是要维护的关系。
这一趟菜市场,姜月微收获颇丰,不仅学会了在现代挑菜,还学会了让老板心甘情愿多送一点东西。
姜月微拎着大包小包从菜市场里走出来时,已经日上三竿,晃得她眼晕。
她忽然一跺脚:“坏了,昨晚毛毛姐还说要开会来着,我忘了个干净!”
第六碗面
从菜市场出来,姜月微本以为两人要去店里,姜奶奶却冷眼站在一旁,还学着电视上的样子挑眉耸肩:“那是你的店,又不是我的。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反正我又不靠这个活着,我还有退休金。”
“那您之前还和、我为了店铺的事炒翻了天,护士说您饭都不好好吃了。”
姜月微知道退休金是什么,当时从网上了解到时还觉得这个时代真是人性化,现在她倒是有点理解网络上那些天天盼着退休的年轻人了。
姜老太太整了整衣襟,“为了你爷爷,铺子肯定也是不能改名的。哦对了,你每月还得付我八百租金。”
姜月微:“……”
她这还没开始盈利呢,就已经欠了一千。买菜时赊的账都是记得她的名字,姜奶奶还跟他们说,月底结账。
姜月微叫苦连天,直呼姜奶奶是“姜扒皮”。
姜奶奶云淡风轻:“我这可比封建社会的那些地主老财强多了。”
弄得姜月微还真的反省了一下,她在当瑞王妃的时候对底下的奴仆有没有这样苛责过。
“你不是闹着要独立,不靠我和家里也能把面馆做大做强吗,正好,你奶奶我这个老太婆也该退居二线了,这店就交给你打理了。除了改店名,其他的随你折腾。”
姜奶奶说完,姜月微愣了一下。
穿来之前,她和师父最大的心愿就是有家自己的店。
奈何她被迫局势、师父是个黑户,她们两个哼哈二将只能辗转于乡野僻壤之间。
穿来后,她看见店主是她总是觉得不真实,如今老太太只是轻飘飘一句话,她心里的石头反倒落地了。
姜月微不自禁地笑了,眼角鼻腔都泛起酸涩,就连喉咙都有点发堵。
下一秒,姜老太太的一句话又让她把眼泪直接憋了回去,差点被气笑了。
“你先找个地方把东西存着,我还得带你去买面和油,你还要补一些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么,香料餐具厨具都想好了。你记住了,我就带你去这一趟。还是月底结算。”
姜月微去了旁边的批发市场,定了她想要的面粉,筋度高、麦香浓,又买了几桶不同的油,做卤子和辣椒油用到的油都不一样。
又补了一些香料,单是辣椒就买了三样。她发现这边的人不怎么能吃那种呛口的辣,还少不了辣椒油的增香,于是就各买了一些。还自己拼了一些辣椒,让老板磨成粗细不同的粉,以后好做辣椒油用。
姜月微记得店里那些碗边边角角都有了磕碰,索性换一批新的。腌泡菜的坛子太小了,她打算腌一些泡菜当赠送的小菜,还能拉一些回头客,于是又拿了两个。
七七八八凑齐了东西,姜月微的饥荒又欠下不少。
反正俗话说“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姜月微见自己彻底拿不了了,干脆都让卖面的老板帮忙送一趟货,她出个运费就好了。当然,也是记账。
不过菜和肉得趁新鲜处理一下,姜月微就准备去店里。
她还是放心不下老太太,问:“您这是要回家,中午您吃什么?”
谁知姜老太太奇怪地看着她:“当然是要吃完饭再回。小姜老板不会连午饭都不请你奶奶吃吧?我可是亲奶奶。”
说“亲奶奶”的时候,姜月微仔细辨认了姜奶奶的理所当然神色,眸底的情绪不似作伪,似乎姜奶奶现在真的把她不是师父这事忘记了。
忘记就忘记吧,这样对两人都好。
心底一丝一样稍纵即逝,姜月微开口时语气比之前轻松了些,都开始跟姜奶奶耍无赖了:“奶奶,您可是我亲奶奶!我浑身上下一分钱都没了,还欠着人家钱呢,要不我回去给您做,要么您鲨了我吧!”
在老姜面前,这些招数都不奏效。
姜奶奶:“你身上不是还有五十,请我吃碗馄饨总够了。昨天打车的钱都是我付的呢。”
姜月微彻底服了,小老太太这账算得比她都门清,“那您可得给我留四块钱,我要坐公交的。南郊到咱家可不近。”
说罢,姜老太太先走在前面,姜月微也认命似的,提着大包小包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