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于卢巴,法老拉赫里斯是他的君主,也是他的徒弟,一身武艺皆来源于他,而阿伊祭司是他的伯乐,能有今天的地位,全是阿伊的一手扶持。
倒是让人很好奇,这个人会怎么选。
卢巴看了他一眼,毫不犹豫地说:“城主大人多虑了,法老与阿伊大人关系融洽,更何况大人物的事情与我这等小民有什么关系。”
“也是。”提耶布一笑,揭过这个话题。
这个卢巴倒是比他想象中地要谨慎许多,不是个粗俗无脑的武人,倒也难怪别人都说阿伊是个会挖掘人才的。
卢巴神色平静地看着逐渐走远的车队,垂在身侧的手却是指尖微蜷,眼底闪过一抹忧虑。
比起五年前来到孟斐斯,如今离开,法老的守卫只强不弱,身边跟随的皆是装备精良的骁勇之士。
有了钱,自然是要给护卫们最好的训练,最好的装备武器,伯伊深知,任何时代军事力量才是争夺话语权的底气。
太阳升到正中时,车队已经完全走出了孟斐斯的范围,再也看不到那座熟悉的城市。
“怎么,舍不得?”伯伊倚着软枕,拿着一本书在看,头也不抬地问。
拉赫里斯坐在他对面,也捧着一本书,但半天没翻过一页,闻言他思忖片刻说:“有些不舍在孟斐斯的生活。”
伯伊撩起眼皮看他:“怕王后?”
小孩儿被打压控制着长大,有心理阴影倒也正常。
拉赫里斯一顿,点点头说:“嗯。”
伯伊睨着他,唇角微勾,纤长的手指翻过一张书页:“骗人。”
拉赫里斯坐到他的身边,视线在他手里的书上扫过,伯伊见他不说话便也不管他,自顾自地看书。
拉赫里斯抿起唇。
自阿赫米姆那场火灾后的这几年,他们关系确是融洽的,偶尔甚至会让他产生一种彼此交心的感觉,虽然这种感觉很快就会被阿伊打破==
随着车队逐渐远离孟斐斯,他的心里就隐隐有些焦躁。
伯伊看得随意,一只大手突然盖在书面上,拉赫里斯的声音里透着委屈地问:“你就不担心我们的关系会受到影响吗?”
“什么影响?”伯伊看向他。
拉赫里斯沉默了下,说:“如果有人挑拨离间我们,你会改变阵营吗?”
这就是他所担心的,他很清楚阿伊的野心,如果有更值得投资的对象,他会毫不犹豫地抛弃自己。
伯伊挑眉笑道:“别胡思乱想,我不会改变阵营,你可是无所不能的法老。”
拉赫里斯:“………”
以他这些年对阿伊的了解,这一番话可以解读为,我只在自己的阵营,其次就是增加你的价值,让我用得更顺手。
果然,阿伊是一个很好懂的人。拉赫里斯一时竟然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气恼。
眼看小法老情绪明显低落下去,整个人焉头巴脑的,伯伊垂着眼,唇角不自觉勾起。
不会收敛情绪的小猫,逗起来就是好玩。
马车上的两人不再说话,各自坐在一侧,捧着书继续看,香炉里青烟袅袅,将车厢染上淡淡的薰衣草香。
且不论心事如何,此情此景,任何一个人看到都要称赞一句师徒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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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底比斯的平民们早早守候在城门口,人人穿着新衣,神情激动地讨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