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林秋手臂抖,他想去挡在宋言倾的身前,替他阻挡伤痛,但他碰到宋言倾身体时,根本抓不住。
他又大声喊着,两人却根本没有听到,依旧我行我素。
何霜的高跟鞋跟细长,踩在宋言倾的肩上后,不久就会映出一点点血印。宋言倾始终抱着自己麻木地看着地面,连疼痛的表情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虚无的景象,洛林秋看的真切。
“住手啊你,他是你亲儿子!你在干什么!”洛林秋想尽一切办法去阻挠疯狂的何霜,但在这个世界里,他什么东西都碰不到。
何霜住了手,她什么话也没说,转身离开卧室。
洛林秋蹲下身子去看宋言倾,他们间的距离不过几厘米,洛林秋怎么也碰不到他。
宋言倾一直蹲着,洛林秋也就一直陪他蹲着。洛林秋嘴里一遍又一遍念叨着宋言倾的名字,他希望他能够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宋言倾终于动了一下。他貌似看见了眼前的洛林秋,褐色的眼珠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洛林秋,眨也不眨一下,但仍然是麻木无神的。
“哥!”洛林秋再一次确认地叫道,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眼前的宋言倾忽然消失,周围的景象也随之改变。
洛林秋站了起来,他在一座大桥上,路上一辆车、一个人都没有,天色灰蒙,云层压得很低,桥底下是翻滚的江水,拍打在桥柱上的声音清晰可听。
洛林秋来不及想自己是在哪一座大桥上,他用尽全力向桥中央跑去,不敢停歇一步。宋言倾稳稳当当地站在栏杆上,面朝着江水。桥上的风很大,宋言倾站在上面是个不定因素,随时可能意外摔下去。然而不可能有意外,只有自愿。
“宋言倾!你下来!”洛林秋大吼一声。
在宋言倾跳下去的一瞬,洛林秋抓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你快上来!求你了!”洛林秋使劲地将宋言倾往上提,宋言倾那双褐色的眸子像是失去了生命般麻木不仁,他看着慌张焦急的洛林秋,另一只手抓住洛林秋的手腕,然后使劲挣脱。
“求你了,别这样!宋言倾!”
洛林秋感觉到自己手中的手在一点点下滑,他奋力去抓宋言倾的手,但宋言倾挣脱的也越用力。
最后,他的双手一空,宋言倾摔进了波涛汹涌的江水中,没了踪影。
“不要!!!!”
洛林秋猛地睁开了眼睛,额头上大汗淋漓,他急促地呼吸着,心脏跳得飞快,还没有从惊慌中缓过神来。
是个梦。
宋言倾还在他旁边安然无恙地睡着。
他喊的声音太大,惊醒了熟睡中的宋言倾。
宋言倾闭着眼睛,嗓门嘶哑地问道:“做噩梦了吗?”
洛林秋翻了个身,将宋言倾揽在怀里,他感觉浑身冰冷,只有抱着他才能感到温暖。
“嗯。”宋言倾被他这么抱着很不舒服,几度想挣脱开来,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洛林秋非常不安,梦境里生的一切都那么真实,宋言倾那一跳,是他这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梦到什么了?说来听听。”宋言倾强撑着睁开眼睛,他面向洛林秋,手在他的后背轻轻拍打。
洛林秋似乎很不愿意说出来,宋言倾觉得自己又要快睡着了,洛林秋还不说。他打了个哈欠,洛林秋就抓住了他的一只手。
“你妈以前打过你吗?”
宋言倾扑哧笑了,本来困得不行了,被洛林秋这么一问,还清醒了几分。
他在昏暗的环境里摸到了洛林秋的脸,然后轻轻拍了几下,“你不会是做梦梦到林姨在打你吧,反童了?”
洛林秋拿掉他的手,再次问道:“你告诉我有没有!”
宋言倾闭上了眼睛,语气里全是倦意,“小孩子不听话被打很正常,你就是个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