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皎心中苦笑:连一个七八岁的孩子都懂得的道理,怎么偏偏金氏却不懂呢?她真的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将金氏当成母亲来敬爱了,可是她却一次又一次地伤她,磨灭母女之间的情分。既然为母不慈,将她也当成了补贴娘家的工具,她又何必再事事替她着想?又何必再待她用心?又何必再怒其不争?
一滴泪轻轻滚落脸颊,几乎没有人注意到。再抬起眼时,张清皎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唯有眼底的微红透出她的情绪:“去打听打听,爹爹甚么时候回来。等爹爹回来,鹤哥儿跟着我一起去见他,说说今日发生之事。”
作者有话要说:孙氏:哎哟,看看咱们宝贝孙子,和外孙女儿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
金氏:……
孙氏:怎么?你不觉得还是自己家的人靠得住吗?皎姐儿要是嫁过来,谁都疼她啊!哪会让她受什么委屈!
金氏:……好像也对……
张姑娘:→→
张鹤龄:胡说!!我姐夫肯定比表哥好一千倍一万倍!
张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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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啦,这是一段小小的波折,下一章就结束哒
家庭战争什么的,无论是智商还是别的,都是张岳父碾压式的胜利~
ps这是金氏和女儿关系的冰点,之后会有些许感悟和转折,但她本质上还是个猪队友。虽然大家都表示不喜欢金氏,但没办法……张皇后就没有一个好母亲啊_(:3∠)_,不抹黑也不洗白啦!
ps最近有点忙,所以没有及时在七点更新,等我调整过来,就会更准时啦!大家放心吧!
么么哒~
情分了断
张清皎静静地坐在房里,垂眸望着书案上铺开的宣纸。她原打算靠着练字来宣泄满腹委屈,平复自己激烈的情绪,但不知怎地,却忽然觉得懒怠起来。
回想前世的二十余年,分明她从来不是什么乖巧温顺的小姑娘,从来不是什么百般隐忍的人设,如今又何必活得如此憋屈呢?每次受了气,只能自己默默地消解。非但如此,反倒还要主动地去关怀给她施加伤害的人,却又是何必呢?她是通情达理的人,却不是毫无底线、任人欺侮的。
母亲又如何?亲人又如何?若不是她一直显得这般“乖巧”,金氏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她?怎么会觉得无论她如何安排她的未来与生活,她都绝不会反对,更不可能反抗?不正是因为,在金氏眼中,她大概与金大姐毫无区别么?
这个时代的女性确实生存不易,不能像后世那般自由自在,更不能特立独行,无法不依赖他人而生存。便是要独立为女户,通常也是寡妇才能得到官府认可。这个社会流传着一套规矩,将人紧紧地禁锢其中——却并不意味着,她不能在这些规矩内腾转挪移。毕竟,规矩都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既然已经得到父亲的认可与支持,她根本不必过得这般隐忍委屈。至于母亲……或许正因为她到底还怀着些许母女之情,还顾念着张鹤龄出生之前金氏对她的那些关爱,所以才会觉得受到了伤害。若是所有的情谊都磨得干干净净了,金氏便是再如何折腾,她也能冷静以对了罢?
她再也不会真情实意地对待那些带给她的伤害远远比爱多的人。一片真心,自然该给懂得珍惜之人,该给真正疼爱她为她着想之人。血缘关系又如何?有些人当真不值得以血缘来区分远近,比如孙氏,又比如……金氏。
就在她独自思索的时候,张鹤龄忽然气喘吁吁地奔了进来,急道:“姐姐,娘回来了!爹到底去做什么了?怎么那么慢?!明明都已经让周老儿迟些时候再去接娘了,她怎么转眼就回来了?以前不是会在舅舅家待上一天么?!”
“别急,慢慢说话。”张清皎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淡淡地道,“她回来又如何?总归要回来的。”张鹤龄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姐姐的表情,总觉得她似乎变了,却又像是与往常没有任何分别。
“皎姐儿!还不给我出来!!”房外响起了金氏的声音,听起来仿佛格外愤怒,连是否会被隔壁院子里的李氏听见也顾不上了,“你今儿这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突然不告而别,这便是张家女儿的教养么?!你外祖母和我在后头连连唤你,你却毫无反应,这便是你对长辈的态度?!”
张鹤龄听了眉头紧皱,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转身便要蹿出去替姐姐说话。张清皎却沉默着按住了他,轻轻地摇了摇首,低声道:“别与她争论。与不讲道理的人争论,只会被她的歪理气着,辩不出甚么真相与道理来,明白么?”
张鹤龄似懂非懂,撅起嘴道:“姐姐明明没有错,难道就这么听着?”
“听着又如何?总不会少块肉。知道自己没有错,不往心里去就是了。”张清皎道,在金氏的怒骂声中越发显得云淡风轻,“她是长辈,若是去较真辩驳,反倒于我们这些做晚辈的不利。万一传出不孝的名声,落得不好的反而是我们。日后你要是受了委屈,也只管对爹爹说,爹爹自会为咱们做主。爹爹不在,你便去寻伯祖父或者从兄,明白了么?”
张鹤龄摇摇头道:“爹爹对我太凶了……不会护着我的……”
“谁有道理,爹爹自然就护着谁。”张清皎微微一笑,“你以前太顽皮,做错了事也不知道改正,爹爹才不信你。如今你已经渐渐地改了,教爹爹知道你与以前不同了,他怎会不心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