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敛目颔首:“这?便不劳殿下费心了。”
“话?别说?那么绝对,以后若是他待你无情了,你还是可以来找我的。”伸了个懒腰,沈南阳站了起来,“走吧。”
苏禾没动:“殿下要我去?哪?”
沈南阳已经率先出去?了,苏禾默了一瞬,还是只能跟着人出去?,下楼离开院子到了前面的戏楼内。
与此同?时,缙王府。
“王爷,大殿下在不久前到了天音楼去?找苏老板,两人在房间里待了一刻钟才出来。”
暗卫的话?让沈雁北瞬间神色一肃。
沈南阳和苏禾……脑中?闪过什么,沈雁北沉声:“只有他们两个人?”
“是。”
按理说?沈南阳这?样不避旁人的举动明显是故意为之,他既然看透这?点就不该上当怀疑苏禾才是,可是……
“他们说?了什么?”沈雁北还很冷静,没有一心只把一切推卸给沈南阳,也没有完全盲目信任另一人。
他不想这?样轻易就走上沈南阳希望他走上的那条道,弯弯绕绕的路上需得?细细斟酌思量。
一直到暗卫离开之后,沈雁北的眉头?都没有舒展,随后他打开一个暗格取出了一块玉佩看得?认真,而眉宇却也越加郁结。
他该冒险相信苏禾吗?
天音楼这?边前面是客人听?戏看戏的戏楼,楼里原本?就有不少人,看到沈南阳和苏禾两人进?来都纷纷自?觉退开。
四周安静了下来,戏台上原本?唱戏的青衣也渐渐停下了动作,很快退了下去?。
沈南阳站在戏台前:“今日?本?殿下都来了这?天音楼了,自?然是要听?苏老板你来唱戏的。”想到之前苏禾说?的那些?话?,他饶有兴致地打量苏禾,“我倒想瞧一瞧,你唱的到底有那点不同?。”
苏禾已经许久未曾登台了,尤其是他跟沈雁北的事情传出来之后,更无人敢如从前那样来过问。
现在也只有沈南阳敢公然提,于是这?一句很轻易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或明目张胆或小心翼翼的,都看了过去?。
“那真是遗憾,殿下可能没这?个机会了。”在众目睽睽下,苏禾惋惜摇头?,“我之前已经对人立誓,
除他之外不再替旁人唱戏,人不能言而无信,这?诺不可违背,所以今日?怕是不能答应殿下了。”
而沈南阳只当他是为了拒绝自?己找的借口:“他能听?你唱,我便不能了?”
这?个“他”不必明说?,自?有人知。”
“殿下是非要为难我吗?”即便是当着所有人的面,苏禾也不怕开罪沈南阳。
而沈南阳自?恃位高,既然公然提了这?个要求,就不会叫苏禾落了自?己的脸面,于是不由加重了语气:“本?殿下今日?还偏就要你唱。”
他语气咄咄逼人,苏禾就这?样站着,仿佛众矢之的一样,好?像他不答应本?就是罪过,谁让戏子人微。
不想唱就是不想唱,苏禾无可奈何,一声叹息:“殿下要如何处置,悉听?尊便吧。”
他不唱虽然沈南阳自?有办法驳回面子,却始终觉得?这?样叫人拒绝了心里头?不舒坦,他恼了:“谁给你的脸面这?样同?本?王说?话?!”
“无关旁人,是我……”
沈南阳明显是意有所指,苏禾不想让他借此牵连到沈雁北身上,但是话?刚出口还未说?完,外面就传来一阵动静,打断了。
“你是谁的人?”人未到,掷地有声的声音便先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往外看去?,这?一声盖过之前所有。
沈雁北一身凛冽气势从外面走进?来,面无表情,方才那句话?就是他说?的,他一直看着苏禾,明显那句话?就是对苏禾说?的。
但是苏禾一时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愣在原地。
在沈雁北出现的那一刻,沈南阳就如临大敌一样下意识的绷直了背脊,毫不掩饰的看过去?。
但是沈雁北自?始至终都只是看着苏禾,重复:“告诉他,你是谁的人。”
苏禾懂了,他知道沈雁北想要怎样的答案,没有任何负担,他扬声道:“缙王——沈雁北的人。”
“好?。”沈雁北展颜一笑。
像是完成了一种仪式,苏禾的这?一句就如同?成婚三拜时的最后一拜,确定了两人的关系,他的这?种承认如同?缔结的某种誓约,沈雁北心甘情愿去?相信追随,永远甘之如饴。
当着所有人的面,沈雁北直接把苏禾打横一抱就转身往外走,同?时道:“所有人都听?到了,苏禾是我沈雁北的人,之前没说?清楚,现在本?王就昭告所有人。”
“你!”被人遗忘在后面的沈南阳面色微扭,“沈雁北!”
然而沈雁北却是脚步都不曾停顿片刻,径直抱着怀里的人离开了戏楼。
“去?哪?”苏禾顺从的勾着沈雁北的脖子,见他不是回后院的路,忍不住出声。
“我的马在外面。”沈雁北没有低头?,他直视前方,苏禾只能看到他的下巴微紧,像是十?分?的郑重且紧张。
沈雁北带着苏禾上马,苏禾仍旧是在他怀里,在沈雁北扬起马鞭的那一瞬间,马蹄撒开,风声过耳,还有那一句“记住,你是我沈雁北的人”清晰回荡耳畔。
风迷眼,苏禾把眼睛闭起来,回忆起刚才从戏楼里走过所有人的面前,那一路他在心颤,心动。
忽然想起之前的周湮,他也曾这?样一般,坚定的,在所有人都反对的时候,带着自?己,保护自?己,把自?己摊开在阳光下,不畏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