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雪微微有些发愣,她看着骆诽认真的表情,他的眼睛亮晶晶的,仔细看还能从他深邃的眼眸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所以,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骆诽轻轻拥抱住面前的苏漫雪,一只手环过她的身体轻拍着苏漫雪的后背,像在哄一个孩子。
“谢谢你。”女人靠在他的胸膛,他肌肤内炙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过来,骆诽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传来,愈来愈剧烈。
或许有什么秘密,在这个黑夜悄无声息的绽开,但他们,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口。
苏漫雪靠在天台上,天上的星星一闪一闪,提灯里的烛火忽暗忽明。
“都说人死后会变成天上的星星,你相信吗?”苏漫雪突然转头,看向一旁看着星星发呆的骆诽。
“相信。”骆诽没有转头,而是盯着天空中最亮的两颗星,“每个人眼里星星的亮度是不同的,或许我眼里最亮的那两颗,就是我最在乎的那两个人。”
骆诽没说,但苏漫雪知道,他说的是冯瑛和江竞钊。
“他们一定会为现在的你感到骄傲。”苏漫雪笑了一下,仰起头喝了一口啤酒,浓郁的气流冲进她的喉咙,小麦的气味刺进她的鼻腔。
苏漫雪猛地咳了几下,骆诽下意识轻拍她的后背,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关心,“怎么样?”
骆诽将她手中拿着的酒放到一旁,转身拿了一瓶水想给苏漫雪顺气,一转头面前的她早已不见了踪影。
“漫漫?”骆诽转头,听见苏漫雪的声音从不远处穿过来。
“这儿!”苏漫雪蹲在前面不远处,将天台上摆放的杂物挪到一旁,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兴奋,“你看!”
骆诽快步走过去,苏漫雪手上提灯微弱的亮光看向天台内侧的墙壁,是些歪歪扭扭的汉字,还有些习题。
“这是我小时候写的。”苏漫雪笑笑,“小时候我一直觉得这儿是我的秘密基地,总喜欢一个人在这乱涂乱画,直到有一天,有人回复了我。”
骆诽蹲下靠近,看见那些歪歪扭扭的文字逐渐清晰,但文字中还略显着稚嫩。
【今天考试考了50分,为什么数学这么难,常女士回家又要扣我的零花钱。】
【数学其实很简单,只要上课认真听。】
明显是两个人的字迹。
“上面是我的,下面不知道是谁。”苏漫雪皱了皱眉,用手蹭了蹭墙上的字,“现在看来这人说话还挺讨厌的,搞得像他数学很牛一样。”
骆诽的眉头皱了皱,转头看向一旁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数学的解题思路。
苏漫雪沿着骆诽的视线看过去,“不过这人还真有两下子,我每次把不会的题写在墙上,她都会把答案写在上面,比我们老师讲的还明白。”
“那他帮到你了吗?”骆诽莫名其妙问了这么一句话。
苏漫雪转头朝他点了点头,“后来我的成绩突飞猛进,你还别说,就连我上高中以后,物理和化学他都能解出来。感觉他还是挺有文化的,居然有这种时间在这给我一个学生讲题。”
“也不一定,看他的笔迹,年纪不大,解题思路还不够简洁。”骆诽上前用手擦掉了某个回答中的两行算数,“如果现在,他会用更便捷的方式解决问题。”
“你”苏漫雪指了指墙上的公式,又指了指骆诽,原来那些年给自己讲题的小老师,是比自己小六岁的骆诽。
那她上高中的时候,骆诽才上小学。
明明靠智商压制,他还偏偏说要上课认真听讲。
骆诽脸红了红,手放在面前咳了咳,“我猜的,如果是我,我不会用这么复杂的解题思路。”
这种时候,骆诽居然想的是解题思路,难道不应该是感叹这个巧合吗?
还是那个时候骆诽就知道这个数理化不好的女孩是苏漫雪。
痛,太痛了。
苏伟烨和常华萍离婚的当天,常华萍拒绝了苏漫雪和苏晴的陪同。
她的状态像变了一个人,原本关在房间里几天不出门,但那天却起了个大早画了全妆。
她穿了一条裙子,苏漫雪认得那条裙子,是当年她和苏伟烨去领证时穿的。
她当然没有亲眼见过那一刻,不过每次翻到家里的照片,常华萍都高兴地给两个女孩讲那天她有多幸福。
苏伟烨也在一旁笑笑不说话,眼里却都是对常华萍的宠溺。
她涂了很红的口红,像她床头摆的那束早已枯萎的红玫瑰本来的面貌。
常华萍很早就离开家,临走时说了一句,“今天老苏答应我最后陪我约一次会,你们可别跟着一起掺和。”
她高兴到苏漫雪和苏晴都以为两个人今天会手牵手回来,说不定二人早就背着她们偷偷复合了。
那天常女士回家很晚,回来的时候妆已经淡了,嘴上的红唇也淡到没了颜色。
不过她看上去并不难过。
苏漫雪和苏晴迎了上来,下意识抬头看了下门外的方向。
直到常华萍将包里的离婚证拿出来。
女人露出笑容,看起来没什么情绪的起伏,“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们两个一样,都是单身了。”
假期快要结束,苏晴得收拾东西准备离开霁封去上学。
离婚以后,常华萍的情绪看起来很好,每天哼着小曲正常上下班,原本苏漫雪打算接她的,但常华萍严肃拒绝了。
“你要么就去医院上班,要么和小诽去查案,别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烦。”常华萍一句话就把苏漫雪打发走,她说她有自己的节奏和生活,二十多年不管这个时候也别来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