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实在分不清秦渝是在顺着接话,还是真的有在认真考虑结婚这件事。
他嘴角的笑意渐渐有些挂不住了,听着大家的起哄声和快要响彻耳边的掌声,他回过神来,像是不好意思一般,拿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随后垂着脑袋一阵摇头,说:“还是别了吧,我不想要。”
“真不想要假不想要啊?”朋友问。
温辞再次抬起头来,五官松展开来笑着,脸上没有丝毫牵强之意,“真不想要,太招摇了,你们别撺掇我家秦律。”
“行。”朋友拖着尾音回答,“不撺掇你们家秦律,你们家秦律啊,有自己的计划。”
朋友着重强调着“你们家”,之后又是一阵调侃两人好得跟热恋那会儿一模一样。
秦渝之后也有再次提起过结婚的事,在温辞完全清醒的时候。
温辞早猜到秦渝会再次提起,毫不犹豫地笑着拒绝了,回答说真没必要,说有戒指就够了,说婚礼不如等到政策开放后再做考虑。
这个由头不错,秦渝没再说什么,只是想着他要在政策开放的第一天就带温辞去民政局。
遗憾的是,当政策真的开放,温辞已经不在秦渝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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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渝原本以为一切正在回归正轨,但这年夏末,温辞去了法国,出国之前,他们分手了。
除他们彼此之外,谁也不知道这件事,包括赵毅。
赵毅打趣温辞竟然舍得异国恋,调侃秦渝什么时候追过去,他们默契地选择了糊弄与隐瞒,无意又似有意,幻想着或者这段感情能拨云见日。
分手时温辞说他们还是家人还是朋友,却拒绝了秦渝常联系的请求。
秦渝表示尊重,真那样做了,然后他后悔了大半辈子。
这年冬天,首都十一月三号就下了初雪。
秦渝拒绝了同事一起吃火锅的邀约,却在下班之后一个人走进了一家火锅店。
晚间六七点正是排位的高峰期,再加上初雪,秦渝拿到了一张排位预计还需两小时的号码单。
服务员见他眉头皱了皱,以为他应该会放弃排位,他却把号码单塞进手臂上搭着的外衣口袋里,然后去到排位区最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等他落座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排位区却仍旧坐得满满当当。
他被服务生引到最里间的角落里,拿着菜单动作迅速地点了十多个菜,全是照着温辞的喜好点的。
服务员提醒他点得有点多,他看着菜单听劝地划掉了两个温辞往常可取可舍的菜。
仿佛温辞真坐在他对面,他理应照顾到对方。
秦渝吃得食不知味,只是机械地解决着自己的温饱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