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當宣武再一次與喬知予把酒言歡,吐露心事之後,喬知予便忠心耿耿的再次為帝王排憂解難,著手建立了這兩個將朝堂、百官、中央、地方全都緊攥在天子手中的特權機構。
從此,皇權不再受什麼諫台、宰輔的牽絆,也不再受什麼三省六部官制的制約。只要宣武帝想,皇權便可以到達大奉所有地方,可以無限制的扭曲膨脹!
什麼是操殺生柄,什麼是掌天下權?
不受任何轄制,不懼任何指摘,順我者昌逆我者亡,隨心所欲,唯我獨尊!
這才是皇權至上,這才是九五至尊!
是的,喬知予,她在一步步餵養帝王的野心。
權力讓人上癮,至少在未來的十年之內,她要宣武帝對她處處倚仗。
大奉的開國武將上交兵權之後,只能封為公侯領個閒職,在朝堂之上做個無關緊要的點綴。她喬知予要是甘於做這個點綴,手中無權,姻姻怎麼辦,任務怎麼辦?因此,她必須設不言騎,開刑台,做那個位高權重的肱股之臣。
位高,世家家主,武將之,金印紫綬,拜相封侯。
權重,既非兵權也非公權,而是帝王親授的生殺大權。
當然,十年之後,等宣武帝全面接過已經調教好的不言騎和刑台,喬知予這個創立者可能因為某天早上左腳邁進門就被處理掉,但那時喬知予早都已完成任務,回到現世了。
特務機構的設立一般是政治不再清明的前兆,可能未來有人讀到大奉這段歷史時,會唏噓於淮陰侯此舉的陰損。
對此,喬知予只能冷冷一笑,表示:這就叫無毒不丈夫!
什麼,有人說她不是丈夫?
那是當然,她是一個女人,所以這都是他淮陰侯喬遲做的壞事,和她喬知予又有什麼關係呢,有毒的又不是她,哈哈!
盛京城西,狐尾巷。
狐尾巷,城西最破敗的街巷,地面坑坑窪窪,街道兩畔商鋪低矮,幌子都像蒙了一層灰。三教九流都在此處匯集,雖然髒亂了點,卻極有生活氣。
手持舊撲撲的蓮花燈的兒童嬉笑打鬧著在矮巷中穿行,挑著擔子的貨郎從巷口吆喝著一閃而過,有女人披頭散髮站在巷子岔路口,等著磨鏡郎把銅鏡重磨亮。
「胡餅,剛出鍋的胡餅!」巷口支著鐵鍋煎餅的老大娘熱情的招呼著來往行人。
「冰糖葫蘆,冰糖葫蘆……」褐衣短打的小販扛著插滿冰糖葫蘆的棒子走街串巷。
正午時分,喬知予帶著祿存來到了狐尾巷口。
喬知予作為不言騎的老大,每隔三五天就得給他們上課,爭取把這群只會蠻力的莽夫培養成一支專業團隊。比如今天,她就要給祿存上一課,主題就叫:追蹤尋人。
第二世時,她在組建「不知閣」和「摘星處」的過程中,獲得了相當多的經驗,尤其精於培養殺手和探子。不言騎的定位則是殺手、探子和刑捕,追人要穩、抓人要准,不得已時,殺人要狠。
今天來到狐尾巷,上課是次要的,喬知予其實想在這兒找一個人……
沒人知道,在這三教九流聚集之地的破敗狐尾巷,居住著一位前朝教坊司的絕世舞姬。三十年前,她曾經憑藉一支劍器舞名動天下,如今年逾知命,花容不再,隱居在了狐尾巷中。
第一世時,喬知予曾聘請這位曾經風華絕代的老嫗作自己的舞蹈教習,最終使自己憑藉妖嬈的舞姿獲得了宣武帝的青睞,時隔多年,回往事……真是讓她不想回。
好在,這一世的她總算能挺直腰杆,活成一個人樣。
她早已沒必要練舞,但如今喬姻要進宮,若想討得皇帝的喜歡,她的姻姻啊,多少得在這位教習手下吃點苦頭咯……
教習姓李,嗜好甜食。喬知予沒提前備禮,念及空手上門不合禮數,便隨口叫住擔著米糕的小販,讓他包兩提米糕,好做上門拜訪的禮物。
「好嘞!兩提,給您包好了。」
小販年齡不大,身量矮小,頂著一頂靛青色的瓜皮帽,一臉機靈相。
他弓著身,滿臉堆笑的收了碎銀,手腳麻利的找了喬知予銅錢。
都是市井討生活的百姓,就算米糕缺斤少兩,或者少找了錢,喬知予一般都不計較。可那銅錢一到手,她的眉頭就一擰。
她的眼是尺、手是秤,這銅錢不對,輕了,假的,而且全是假的。
大奉建立已經三年,早已頒布通行銅錢,如今竟然有小販當市使用假錢,說不準背後某條造假錢的產線已經初具規模。
盛京善之都,天子腳下,竟然有賊人敢銅錢造假?
米糕小販已經擔著擔子走遠。
喬知予默不作聲,腳下一動,背著手,提著米糕就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她倒要看看這背後到底是哪個狂徒膽子這麼大……
她很欣賞他!
抓來玩玩,能用就按到不言騎和刑台打白工,不能用,就丟到大理寺砍頭。
可惜她的算盤打得好,忘了身後還跟著個生瓜蛋子。
祿存還不會匿行,習武之人力道又大,行動間一不小心一腳踹t?上巷中雜物,破瓦爛磚頓時嘩啦啦摔了一地,聲響大得出奇,行蹤暴露無遺。
喬知予身形一頓,擰眉扭頭,剜了祿存一眼:要你何用?
祿存臉上一紅,默默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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