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薛满摇头,将她拉到身前,“佟姨,您赶紧买票吧。”
佟蓉道:“我不着急,陪你在晏州待两天也无妨。”
薛满道:“您要去甘埠找吴凡看病,自然是越早去越好。”
“可是你……”
“我会去城里找家客栈,好生休息两天,等去杭州的船来便走。”薛满佯装轻松地道:“您放心,我这么大的人了,完全能照顾好自己。”
在薛满的再三催促下,佟蓉买了最早一班开往甘埠的船票,半个时辰后便出发。
两人站在码头上告别,正是黄昏,瑰丽的火烧云遍布天际,江水倒映着夕阳,波澜绚烂,美不胜收。
“巧燕。”佟蓉的两鬓染上霞光,眼底流淌着真切的不舍,“看来我们得就此分道扬镳了。”
薛满垂眸,带着些微伤感,“是啊,人生似乎总逃不过分离,与相处多年的亲人要分离,与刚相识的朋友也要分离。”
“傻孩子。”佟蓉笑道:“换个思路想想,先有分离,人们才会愈加期待重逢。”
薛满勉强打起精神,道:“您说得没错,人生大笑能得几回?待来日你我重逢,定要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佟蓉道:“你竟会饮酒?不知酒量如何?”
“很差。”薛满如实道:“大概三杯倒的酒量,醉酒后还会忘事。”
佟蓉忍俊不禁,“那还是改成饮茶吧,我们还能多说些知心话。”
说笑几句,离别的忧愁也淡了些。佟蓉从包袱里拿出一个豆青色的荷包,递给薛满道:“这是我绣的荷包,若你不嫌弃,便留着当个纪念。”
薛满当然不嫌弃,她接过荷包仔细端详,见上头绣着栩栩如生的金鱼花样,胖头胖脑,憨态可掬。
“真好看。”她爱不释手地道:“佟姨好厉害,不像我笨手笨脚,苦心学习好久,绣工仍一塌糊涂。”
“这有何难?你我约定好了,等再见面时,我认真教,你用心学,不出一个月便能学会。”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夕阳渐没,薛满目送佟蓉离开后,在路边招了辆马车前往晏州主城。
不远处,靳小姐与奶娘在路边等候,神色焦灼,不住地踮脚朝远处张望。
“天都快黑了,姨母怎还没派人来接我们?”
“小姐莫急,人定已在路上了,您且耐心等等……”
几名官差恰好路过,其中一人打着哈欠,身上酒气未散,“知州大人前些日子传的命令,要我们去码头守着,盘查从京城方向过来的船,遇上独身出门、十五六岁的少女,无论相貌如何,有一个算一个,全部请,记住是‘请’回衙门问话,行事务必低调,不可四处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