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义正言辞,说含冤而死的不止一位,随即拿出前锦衣卫同知缪世瑛的供词,请求重查东宫旧案。
朝中刚经历风波,才得平稳,众人听了这话,一时之间都跳将出来,吵成一片。
虞景纯坐在龙椅侧边,脸色不太好看,挪动目光,看向李斯谊。
过了片刻,李斯谊突然开口,言辞悲愤地请求重申旧案,他任职东宫,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太子的意思。
一时间,朝堂陷入寂然,随即三三两两地拱手附议,等退了朝,主审官定了下来。
由于此案牵涉甚广,历时半月,临近年终,才宣告结束。
虞景渊及薛家判大逆罪,令京营指挥使点兵剿贼,另有一件小事,便是七王虞景凌因忤逆圣意,被贬为庶人,幽禁南宫。
昭雪冤情的邸报传至各地,幸存者官复原职,冤死者由朝中给其家人优厚的抚恤。
愉郡主下葬那日,许多人沿路设祭,有些是望着风向,巴结东宫,有的则是心存良知,真心同情这位昭雪前夕死去的太子遗孤。
虞幼文也跟在人群后面,望着随风飘扬的灵幡,沉默地慢慢走着。
虞景纯知道他伤怀,担心吹了冷风害病,未等过城门,就强硬地把人拉上轿。
他拿了兔毛护手,给他揣上:“别送了,父皇说等过了年,在寺中设灵坛祭典,到时我带着你。”
虞幼文揪着护手的茸毛:“百官致祭,大家都要去的,什么叫你带着我。”
“哦哟,是我疏忽,忘了你现在也是官身,”虞景纯扯了一下他的青袍官服,“还别说,你穿这身真好看。”
虞幼文拍掉他的手:“都让你扯皱了,”他整理着袍服,“岔路口停轿,我该回衙了。”
虞景纯说:“我送你去。”
虞幼文横他一眼,生气地说:“你很闲吗,有事没事往吏部跑,现在他们跟我说话都不敢大声。”
虞景纯不在意地说:“要的就是这样,我不去你要受气的,”
“等开春,我寻个由头把文选司的郎中调走,让你接他的位子,到时就能给你赐麒麟服啦。”
虞幼文推开轿窗,吩咐人停轿。
他起身,对虞景纯说:“你总是这样,人家要说闲话的。”
虞景纯拍着轿子顶,大声吩咐脚夫:“接着走,直接去吏部。”
轿子又悠悠颤起来,虞幼文跺了下脚,侧坐着不看他。
“说什么闲话,”虞景纯很理直气壮,“这些年你跟在我屁股后头转悠,又跟我一起念书,谁不知道你是我的人,”
“我不照应着,待会人家还以为你失宠了,到时候都来踩你,你才高兴是不是?”
虞幼文靠着轿板,没精打采的:“别说这个,兵部上了军粮折子,内阁都议多久了,怎么还没批下来?”
虞景纯冷哼:“漠北卫所年年都是这样过来了,依我看,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等年后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