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幼文站在木台边挑选,那张雪白精致的脸,透着些懵懂,犹如天真稚童。
他将烙铁扔进火盆里烧着,铁器撞击声听得人牙酸。
这响动惊醒缪世瑛,他传出几声虚弱无力的轻咳,虞幼文闻声看去,听他愤恨道:
“崔家孽畜!是你害我……”
陛下本就不喜太子
虞幼文微偏头,眼神冷飕飕的:“陛下的看门狗,明目张胆投在四王座下,你说是我害你。”
缪世瑛哆嗦起来,脸上现出惊恐的神情:“胡说!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若不是林烬,陛下怎会……”
“愚蠢。”虞幼文轻声打断。
他拿了把称手的小刀,缓缓靠近:“和我说说,林烬都问你什么了。”
缪世瑛呸了口血水,不可一世地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审老子。”
虞幼文迅速后退避开,眼露嫌恶之色,他似乎没想到人犯还会有这种举动。
缪世瑛以近乎取笑的目光看着他:“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你跟在林烬屁股后头混,你姑母知道吗。”
他说着大笑起来:“卖了皇后的掌上明珠,崔文鸢,你可真行,自己女人都不要,这点我不及你。”
虞幼文笑意微微,拖了把椅子坐着:“承蒙看得起,认为我一介布衣,还能跟大将军抢……女人。”
话落,虞幼文自厌般敛眸。
缪世瑛愤恨的说:“林烬问我和你有何过节,我与你片面之缘、无冤无仇,能有甚么过节,你来这一遭是为何?”
“无冤……无仇……”虞幼文目光落在虚空处,静默了半晌,突然道:
“将军难道没问你,和虞幼文有何过节么?”
听到这个名字,缪世瑛像是兜头挨了一拳,眼中愤恨尽却,开始躲闪起来。
虞幼文看他面色几番变换,从忐忑难安到彷徨失措,最后又变成狠恶凶横。
“你想做什么,报仇么,总不可能是为了郡主吧,你是为自己对不对,崔家被贬斥出京,那是受了太子连累,郡主才是你的仇人。”
“你看着我做什么,”缪世瑛话语不停,不知是劝人还是劝己,
“太子谋逆,这都过去多少年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提这多没意思,做人嘛,要往前看。”
虞幼文倚着雕花扶手,渐渐笑出声:“报什么仇,找谁报仇。”
“姑母怜惜郡主,把我送去和她作伴,断我前程,毁我一生,这烫手山芋,丢出去才是正经事。”
缪世瑛也跟着笑:“这么想才对,小郡主戴罪之身,哪有自身前途重要。”
“你投靠林烬,拿小郡主跟他换了什么,是崔家的脱罪之途,还是起复之路?”
虞幼文没说话,用小刀削着扶手玩。
缪世瑛见他兴致缺缺,拿不准他的态度,又觉得他脸轻好欺,恐吓似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