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几人谈论得热火朝天,并未注意到话题的中心人物在她们身后不远处听了个全。
纪越将手中的折扇在掌心敲了敲,轻笑道:“没曾想大北竟也有这样爱议论是非的宫女。”
魏清诀从始至终都在观察泱肆的脸色,但是后者只是静下来认真听着,脸上看不出什么变化。
他朝纪越拱手,“宫女不识规矩,让世子笑话了。”
对方扬了扬折扇,笑笑未言,魏清诀正要上前去训诫那几个宫女,却见得有人先从对面走过来,出声喝止了她们:“放肆!本侯倒是不知你们胆子如此之大,连公主殿下也敢妄议?”
几个宫女脸色一变,慌乱趴在地上:“侯爷恕罪!奴婢们再也不敢了!”
男人疾言厉色:“类似的闲言碎语别让本侯再听见第二次,否则本侯亦非罚你们不得!”
几个宫女如蒙大赦,连忙应着是,提着洒扫的工具匆匆退下了。
三人的位置在花坛另一面,男人并未看到他们,走了另一个方向离开。
纪越看着这一幕,“这位便是前年一举拿下武状元并封为定南侯的小侯爷萧暮?”
“正是。”
魏清诀眼神示意一旁的宫人,后者意会,在众人未留意的情况下默默退下去跟上那几个离开的宫女。
“世子请随我来。”
……
白玉的小窝就在寝殿外的长廊尽头,那一方天地被圈起来,用石块砌成小房子,里面铺上轻柔暖和的毛绒,温暖得很。
泱肆回来时,落染正蹲在白玉的小窝前,一只手轻抚它的脑袋,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待她走近了,才听清:
“白玉,都是我不好,忙着做事把你忘记了,害你受了伤害……”
“你是不知道那黑狸可凶着呢,听闻别的宫里好些宫女太监都被它抓伤咬伤过,可是没人敢吭声,谁让它的主子是淑妃娘娘呢……”
“今日真的是委屈你了,不过你放心,殿下已经替你报仇了,那黑狸……它不会再伤到你了,只是你刚来,可能还不知,殿下同淑妃娘娘不合,也不知这次会挑起多大的事,更不知外边的人如何议论殿下……”
说着说着,落染的语气慢慢轻快起来:“不过我们要相信,殿下一定能够处理好这件事的,毕竟她可是靖安呢!”
第47章要怎么才能跟他在一起
宫宴设在了乾清宫,泱肆待落染为自已梳洗打扮过后,故意拖到了最后才缓缓步行前往。
于是她在乾清宫外,遇见了同样姗姗来迟的江衎辞。
泱肆微怔,她分明记得前世的宫宴,这个人是并未出席的。
不止是宫宴,可以说是无论什么场合,都几乎不可能看见国师的身影。
除了圣祈这个盛大的仪式之外,也只有皇帝特召能让他出现在皇宫了。
也正是如此,在过去的十余年里,泱肆见到这个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而对面的男人,微凉的目光在触及到她的脸庞之后,又缓缓下移,颔首行礼,淡声道:“殿下。”
这个人好像永远都是这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和语气,似乎没有什么能穿过他冰冷的皮囊,抵达他的内心。
可泱肆就是相信,他的心一定是炙热而滚烫的。
半晌未听到回应,江衎辞复又重新掀起眼帘,却见小姑娘眨巴着一双水眸望着自已,嘴角下耷,连带着整张小脸都拉下来。
模样委屈得很。
今日之事早已听说,他还是出声问道:“殿下何故如此看着臣?”
小姑娘三两步上前来,也不管这周围全是宫人,不管身后落染惊诧的目光,在他面前堪堪停下来:“莫辞,我没有照顾好白玉,让它受委屈了……都是我不好……”
话是这么说,那语气却比小狐狸还要委屈。
就好像受伤的是她,而当场摔死那只黑猫的又并非她本人。
江衎辞下意识抬起手,欲要扶一把这个冒失鬼,好在后者尚能控制住自已并未撞上来,他的手在伸出之时不再往前,虚握成拳停在胸前,声音没什么变化:“殿下只需照顾好自已便可。”
也不知道是什么哄住了面前这小姑娘,原本委屈巴巴的嘴角慢慢上扬,溢出笑容来,露出几颗洁白的牙:“那你等会儿宫宴散后要同我一起去未央宫看看它吗?几日不见,它应当是很想你的。”
这人总是前后不一。х
觉得白玉太黏着他要把它带走的人是她,说白玉会想他让他去看看的人也是她。
他垂眸,想说那是她的宫殿,他进去不妥。
有一道声音自前方传来:“阿肆?”
江衎辞越过她的肩头看过去,是大皇子从里面走出来,大抵是宫宴快开始了,来寻泱肆的。
对方显然也看到了他,再看两人之间的距离,面上疑惑:“国师大人也在此?”
面前的人闻声回身望去,那缕清香从跟前散开,小姑娘的身影急切走向身后的男人,扶住他的手肘,“皇兄,外面这么凉,你怎么出来了?”
魏清诀冲她微微一笑,嗓音一贯温和:“我看宫宴都快开始了,还没见着你人,就想着出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