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男的?姜晚晚神情茫然了片刻,揉揉眼睛,再仔细瞧了瞧对面坐着的人,全身散发着温暖的黄光,身着长衫,手拿折扇,好一个翩翩少年郎。
是好人没错,可怎么就不是哥哥了?
少年莞尔一笑,将头上戴的帽子揭开,绸缎般的乌发倾泻而下,此刻再看,竟是一位绝色佳人。
她又轻巧地将长发束于帽下,一袭青衫覆盖了女子的柔美,恢复了风流倜傥的模样。
一番操作看得姜晚晚目瞪口呆,这女扮男装的戏法,比茶楼里演的还逼真!
“姐姐,你这么好看,为何要变成一个小哥哥呀?”姜晚晚满头问号。
“因为我在逃婚。”少女神秘地眨眨眼。
“逃婚?是逃跑的时候昏了头吗?”姜晚晚头上的问号更多了,这好像触及到了她的知识盲区。
“姐姐,你要是头晕的话,晚晚这里有晕马车丸,吃一颗就好了。”姜晚晚从小包里拿出黄袋子,准备从里面取药。
少女哑然失笑,“小丫头,你真有意思,不过你这小包是百宝箱吗?怎么什么都有,晕马车丸这名字倒是奇特,我可从来没听说过。”
姜晚晚露出甜甜的笑容,“晚晚这里不只有晕马车丸哦,还有吃了就好丸、抹了就不疼膏、一颗就倒丸,爷爷说,这世道险恶的很,出门在外什么都要备一点,以防万一。”
“我大哥哥……”姜晚晚指了指倒在软垫上的姜银川,“每次坐马车都晕,所以晚晚包包里少不了晕马车丸。幸好大哥哥这会儿没醒,不然又要晕马车了。”
吃了就好丸?抹了就不疼膏?多么直白又简单粗暴的名字,谁起的,八成是个起名废吧。
少女看向昏迷的姜银川,这么大个少年了,还晕马车?不过模样倒是挺俊俏的。
闭着眼睛的姜银川不知道,他就这样被第一次见面的女子嫌弃了。
“老大,咱们不是一向只拐六岁以下的娃吗?这次怎么还拐了两个大的,不好骗也不好管的,多费神。”在马车外赶车的大汉抱怨道。
一旁的男人啐了一口,“老三,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官府防拐卖的宣传做得越发到位,手段也层出不穷,拐卖的生意是越难越难做了,能拐到人就谢天谢地了,管他是五岁还是十五岁。”
“就是,这一批已经不错了,你还记得咱们上一批货,一个傻的,一个瘸的,还有两个病秧子,才卖了十个铜板,差点没把老子饿死。”骑在马上的刀疤脸插了一嘴,“也算咱们运气好,这批货一个比一个水灵,只要全部卖出去,咱们一年的吃喝都不用愁了。”
马车内的少女神色忿忿,“这些拐子,不知道害了多少人,真是可恶!”
她灵机一动,“小丫头,你那个什么一颗就倒丸管不管用?”
姜晚晚拍拍小包,“这可是独家秘方,绝对管用。”
“那咱们找机会给外面那些人吃下去,再找机会逃脱。”
姜晚晚眼睛一亮,“姐姐,这是个好主意,可是外面那些坏蛋伯伯又高又壮,他们有六个人,我们只有五个人,怎么打得过呢?”
少女摆摆手,“打是打不过的,只能智取,他们吃饭的时候,我们找机会将药丸捏碎了放在菜里面。”
姜晚晚点点头,小脸皱了起来,“不知道爹爹娘亲能不能找到我们,都说坏蛋天打雷劈,那些坏蛋伯伯们怎么没有被雷劈呢?”
少女正要说话,突然听到外面轰隆一声,惊雷凭空炸响,接着一道闪电像长了眼睛似的,直直向马车劈来。
诡异的是,闪电并没有劈在马车上,而是将坐在马车前面的两个汉子劈了个正着。
伴随着两道惨叫声,两个汉子头发倒竖,全身焦黑,从马车上滚了下去。
马车内的两个小男孩儿受惊,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骑在马上的汉子眼急手快,迅速跃过来,将狂奔的马勒停,一鞭子抽在马车上,“哭什么哭!再哭现在就把你们卖了!”
这是倒了什么霉?大冬天的,怎么会打雷闪电?
其余三个汉子骂骂咧咧,将还剩半口气儿的两人抬到了后面的空马车上,准备继续赶路。
“伯伯,晚晚这里有药,你们要不要用啊?”姜晚晚从马车里伸出了小脑袋。
“去去去,别添乱!”刀疤脸在马车上坐定,没理姜晚晚,赶着马往前走。
姜晚晚坐了回去,那两个伯伯伤得很重呢,刚才身上还没有红光的,这会儿就有了,再不医治估计就要去地下见阎王爷爷了。
不过爷爷说过,医者虽然仁心,可对于十恶不赦的人来说,救活了反而会害更多的人,这个伯伯不相信她,那她也没办法啦。
软垫上侧躺着的姜银川终于睁开了眼睛,顿时吓得坐了起来。
“晚晚!晚晚你没事吧!”
“哥哥,晚晚没事呢,不用担心。”姜晚晚这才看见姜银川后脑勺上肿了一个大包,赶紧把药给他涂上,又给他服了一颗晕马车丸。
姜银川见姜晚晚平安无恙,松了一口气,环顾四周,“这是何处?”
姜晚晚把目前的情况解释了一遍,姜银川拉开帘子向外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辨不出方向。
皱着眉缩回脑袋,察觉到对面打量的目光,转头看了过去。
这一看,不禁一怔,这公子哥生得好俊俏!
“大哥哥,晚晚告诉你,这个哥哥其实是姐姐哦!”
听了姜晚晚的话,姜银川微微一惊,再看向对面那人时,瞧出了些许端倪,哪有公子哥生得如此妖媚的。
“姐姐说她逃婚来的,可晚晚不知道,逃婚是什么意思。”姜晚晚又附在姜银川耳边说了一句。
“她逃何人的婚?”姜银川吃瓜之心顿起,可这种事情又不好问当事人,万一伤了人家姑娘的脸面就不好了,只能悄声问姜晚晚。
少女噗嗤一笑,眼尾上挑,“这事儿也没什么好害臊的,我逃的,是青州节度使嫡子的婚。”
“卢坤?!”姜银川一下站了起来,头咚地撞在马车顶上,疼得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