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也没换,还是被茶水破脏的一身。
谢行之将空茶杯放聂涛手中,冷声道:“寿贺了,宴席吃了,正德送客。”
聂涛脸色铁青,恨得牙痒痒。
他蓦地将茶杯放案上,咬牙切齿道:“谢行之,你等着后悔吧。”
聂涛气急,宴会还没散去,便愤愤被“离开”。
月吟悬着的心放下,心里生出丝暖意,“大表哥你不会回去换衣裳了吗?”
谢行之温声道:“察觉不对劲,中途折了回来。”
月吟看了看饮干净的茶杯,双眼圆睁,惴惴不安道:“这茶会不会有问题!”
谢行之居高临下看着她,反问道:“能有什么问题?”
“他,”月吟唇瓣抿了抿,看眼谢行之,顿了顿说道:“他就是在客栈害我的坏人,就是第一次见大表哥那次,是他害我冒犯了大表哥。”
虽然她席位旁边的贵女们都结伴去谢老夫人那边,但宴席还没结束,有些话怕被人听去,她不好意思说出口。
而今说出那么一番话,月吟耳尖已经烫了,她不好意思,抬头看着他,支支吾吾道:“我担心、担心这杯茶和那次的一样,是加东西的。”
“可我已经喝下了?”
谢行之凝着她单纯的眼,淡然开口,似乎并不在意,又似乎早已洞悉她此时的担忧。
“表妹说,这可如何是好?倘若真像表妹那次一样,又该如何?”
话中道的,是迫在眉睫要解决的事,可他却说得极为平淡,仿佛丝毫不担忧一样。
月吟莫不准他想法,但莫名感觉他居高临下俯瞰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她感觉到有一丝危险正慢慢逼近。
“该如何呢?”谢行之勾了勾唇,“不是还有表妹吗?”
月吟呼吸一窒,背后忽然冷汗涔涔,是前所未有的惶恐,羞耻感随之而来,紧紧裹着她。
“表妹在梦里学了那么多,是该检查检查了。”
第35章
“表妹在梦里学了那么多,是该检查检查了。”
话一说出来,月吟瞠目结舌,惊地身子一颤,搭在案上的手跟着一抖,连带着桌案也摇了摇。
聂涛拿来的茶杯沿着桌案滑落,掉到蒲团上,没摔碎。
釉黑茶杯在蒲团上滚了滚,稳稳停在月吟桃夭色裙摆上。茶杯里的几滴茶水沿杯壁流出,洇湿桃桃夭色裙摆。
月吟羽睫轻颤,脸颊骤然一烫,低头慌忙去捡掉落的茶杯,纤白指尖微微发颤,擦碰到湿凉茶渍那刻,指尖霍地滚烫起来。
月吟捡起茶杯,慢吞吞放回案上,再抬头的时候,谢行之已转身离开,往席位的方向去,看样子是打算回鹫梧院换衣裳了。
看着那如松如竹的背影,月吟唇瓣抿了抿,身上热热的。
一夕之间,他怎么忽然就变了个性子呢?
月吟一直以为是她在梦里亵渎了谢行之,其实不然,是他冒犯了她。
以往,谢行之隐瞒那些让人脸红心跳的梦,白日里接触时,待她客气周到,没有丝毫越矩的行为。
有几次与谢行之的接触,让月吟不禁回忆起梦中的靡靡场景,他却是一副端方矜冷、无情无欲的模样,因这她还为的臆想而生歉,而今再回想,原来她没有想歪,那清冷的模样都是他装出来的。
不仅如此,他还……他还看她心慌意乱的脸红模样。
跟逗小猫玩一样。
月吟面热耳赤,她低垂着头,将弄湿一点的裙摆理了理,藏住那一圈浅淡的茶渍。
不到半个时辰,已近尾声的宴席慢慢散去。
月吟离开前,偷偷瞧了眼谢行之。他面色如常,正和魏衡等两位友人侃侃而谈,丝毫没有中了情药的迹象。
难不成聂涛是真心实t意道歉,他们都多虑了?
那杯茶没下药?
谢行之适才是在逗她?
月吟拧了拧眉,有了丝小情绪,偷偷嗔他一眼。
他真讨厌。
仿佛就喜欢看她羞赧的模样。
然而谢行之好似有神力一样,目光忽然看过来,月吟吓得慌张偏头,低头假装整理裙摆。
裙摆被理来理去,月吟在“繁忙”中悄悄抬头,发现谢行之侧过身去了。
手指松开裙摆,她长舒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