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腕骨用力,分开膝盖,月吟的心紧到了嗓子眼。
裙摆一端飘到谢行之身下,他长指抓住裙摆,指尖绕了绕,裙摆慢慢裹了上去,而另一只手还抓着她手腕,俯身看着她。
“帮帮。”
谢行之重复说道,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虎口从她腕上离开,滚烫的掌心包裹着她手,那带着灼意手指慢条斯理摩挲着她纤指。
月吟一个激灵,肩膀上的水珠缓缓滑落。
她脑袋嗡嗡响,被谢行之带着去抓握。
温水从指尖流过,似灼热的沙漏。
忽然,谢行之抱她起身,月吟吓了一跳,左手本能地环住他脖颈,抓握的右手下意识握紧,只听他重重吸气,一滴滚烫的水珠砸在她手背,烫得她缩了缩手,又被他眼疾手快按住。
“别放。”
谢行之低沉一声,月吟浑身胆颤,保持原状,但又不敢用劲,似握非握。
藕色小衣随水飘远,上面绣的并蒂莲倒像真从汤池中生长出来,又在汤池里盛开。
谢行之寻了处水浅的地,背靠汤池玉壁,揽她靠在臂弯,而大掌包裹着她右手。
汤池水汽不断升腾,月吟脸颊红热,手心是柔软,手背亦是被他包裹,由他掌控。
月吟仿佛在揉面团,面团太干太硬,便需要温水来调和,掌心有了濡意,面团揉捏着慢慢湿软。
皎白面汤溢出,她掌心淌了一滩,顺着指缝流下,滴到她腿上。
月吟只觉滚烫,脸上早已红霞飞,垂手在汤池中濯洗。
“乖孩子。”
谢行之变得温润起来,低吻她额头,揽她依偎在臂弯,又替她濯洗手指。
他细致入微,连指甲缝都照顾到了。
指腹摩挲着指尖,谢行之微微敛眉,“指甲该剪了。”
月吟手指无力地垂在他掌心,任由他把玩,“大表哥不喜欢长指甲吗?可是染丹蔻,要长指甲才好看。”
谢行之凝看表妹红润的唇,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微眯。
须臾后,他砸舌道:“那便留着吧。”
月吟浅笑,垂眼看着他掌心里的长指,等指甲再长些,就能染丹蔻了。
两人隔得近,谢行之一低头,下颌就能碰到她头。玉簪绕乌发,他亲手给她挽的发髻松动,碎发刺着他脸,发丝间是清淡的桂花味。明明是让人安神的花香,却引得他平复下来的胸腔顿生燥意。
谢行之长指拨开她垂落锁骨上的乌发,雪肌泛着浅淡的粉,身上的气息像甜酒一样。
谢行之鼻尖碰了碰她额头,又顺着纤巧挺立的鼻梁往下,挨了挨她琼鼻,慢慢吻上她唇,细细描着她唇瓣的形状,又浅浅碰了碰她齿。
唇齿相依间,月吟双手攀上他肩,环住他脖颈,柔软贴着他胸膛。
细腰挽了只手,谢行之抱着她往下挪了挪,半个身子浸润在汤池里,却侧坐在了他大腿上。
水波微荡,缓缓流过她月退间,月吟有种抓握不住的飘飘然,心也痒了起来,手臂不由自主攀环他,拥着他,也回吻着他。
羊脂玉瓶倒扣汤泉,柔水轻抚瓶口,又缓缓流过。
倏地,月吟失声痛呼,忙按住水面的手,水雾缭绕的眼眸惊羞看他,摇头道:“不成。”
谢行之长指湿漉漉的,神色凛然地看着她,而后在她的注视下,两指拨开玉脂瓶口杂乱的乌藻丝。
月吟唇瓣翕张,流出低吟,只一声便被俯身的谢行之堵住双唇。
他潜入檀口,缠绞一片柔软,让她毫无招架之力,迫着迎接他的来来往往。
水暖意燥,偶有春风潜入,窥见一丝暧昧,又悄悄流走。
夜深人静,于此同时谢氏二房房中的气氛尤为凝重。
谢沅已换了身衣裳,望着窗外的某个方向,神色担忧又焦灼。
二夫人冷沉着一张脸,看着让她不省心的小儿子,见他愣愣盯着窗外,气不打一处出来。
二夫人皱眉道:“早跟你说过不要跟那丫头走得近,那丫头势必会被送回扬州的,你倒好,见她落水,想也没想就跳了下去,你会水吗?你也是需要人救的!画舫上那么多公子姑娘看着,你直愣愣就跳入水中,跟那宣平侯家的二公子抢着救人,绕是你长兄下令让在场众人不得把落水一事声张出去,否则这事不定得传成什么样。”
“当年那个春末,你祖母就是被你五姑姑气病了,足足一个月才痊愈!你祖母是不会接受丫头的!”
二夫人一口气说着,却被胸膛升起的怒意呛住t了。她身后的女婢忙去顺背。
“娘,息怒,息怒。”
谢沅也想到娘会如此生气,忙笑了张脸讨好,“画舫上大半是女眷,四姐姐和表妹又先后落水,我总不能看见她们在水里扑腾着沉落。”
“是是是,娘说的在理,五姑姑是有错在先,但表妹毫不知情,娘怎又把过错堆到表妹身上。”谢沅笑着斟了杯茶端过去,嬉皮笑脸地揭穿道:“表妹被安置到了大伯娘他们院,吃穿用度从大伯娘院里扣,银子压根儿就不走娘这边的账房,娘不要如此针对表妹。”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但谢沅还是被敲了敲头。
二夫人气得无心喝茶,将茶杯往远处推,“你个皮孩子,有你这样编排长辈的吗?”
二夫人蹙眉,对谢沅道:“当年那姓柳的拐跑你五姑姑,就他们柳家,他们养出来的孩子品行能好么?你心思单纯,娘是怕你年少不明人,被带坏了。”
谢沅连忙摆手,打住道:“五姑姑是爹的亲妹妹,表妹是爹的亲外甥女,娘说这些话千万别让爹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