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南暄不语,就算被口罩遮住了大部分五官,还是能看出他的脸色比平常要白,病恹恹的那种。
他的眼皮本来就褶皱比较深,现在一看更是没什么精神。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是感冒”宁染试探地问。
“嗯。”
景南暄越是这么言简意赅,宁染听着他那低沉的鼻音,声线里已经没了独特的冷感,就越觉得他现在站在这里不过是强撑。
于是她问:“可是我看你这感冒……好像还挺严重的,需不需要去一趟医院啊”
景南暄看着她的眼睛。
一时间,宁染被看得头皮有些麻。
“那个,我绝对绝对绝对没有同情你的意思……”宁染不知怎么,不由自主就说出了心里话,还急忙摆摆手,像是在表达自己在某件事上的坚定。
然而,说完才意识到不对,冷汗飙了一身,捂嘴都晚了,她简直不敢看景南暄的眼睛。
只是男人的表情淡淡,眼皮耷拉着,像是没听到她说的话,不紧不慢地回答她之前的问题:“不用,不算严重,吃点药就好。”
“哦……”
“回学校”景南暄问。
“嗯。”
“上课”
宁染被问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回学校不上课还能干什么
虽说她这次是因为一些私事,但这么问吧,怎么说都很奇怪。
可她不想就这么应下说谎,摇摇头:“不是,是我有点事。”
景南暄莫名其妙地“嗯”了一声,因为生病的缘故,眼尾微红,却引得一双不同常人的桃花眼有了烟火气,就像茂盛的桃林里朵朵盛开,还是最漂亮的那一个存在。
可他眼睫稍稍垂落,投下一小片阴影,像是藏了事,也诱惑了宁染主动询问:“你是有什么事吗”
“会修热水壶吗”景南暄随即反问,无论是说话时的鼻音,还是此时此刻头有些低下的模样,又或许是他平时给她带来的形象永远是一副冷面阎王,不会有人可以适应现在的他。
不对,是有些惊悚,也有些……让人于心不忍。
虽然宁染想说他可以买一个新的,但不知为何,嘴比大脑快得多,已然十分诚实地回答:“会。”
“……”
于是,宁染就被带到了一间公寓里。
待景南暄关上门,夏天本来就炎热,风声更是小到极致,这一刻更是隔绝了所有声音,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入门的毯子上,景南暄在她身后也没办法走。
两人靠的有点近,可能是生病的缘故,景南暄的气息比平时要滚烫得多,倾洒在她的耳边,宁染却打了个寒颤,应激下,是想立马躲过一旁,和他保持距离。
可毯子不大,一旦移动一下就会踩到比她脸还干净的地板,她不免咽了一口唾沫,问:“那个,需…需要换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