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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里正驾到(第1页)

漆黑的夜里,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奔跑,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王怀礼踉踉跄跄地跟在王蒲父子后面,暗下决心:即便豁出这条老命,也要保护云啸周全!可具体怎么保护,他却没有一点主意。

王京越和他爹王蒲一前一后,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云啸院子前面,摸着篱笆墙寻找柴扉,熟悉道路的王怀礼反倒先于他们进入院子,追上来的王京越又差点没把王怀礼撞倒,父子俩如狼似虎,一阵风从王怀礼身旁跑过,“哐当”一声踹开云啸的屋门,冲了进去。

没有听见云啸吱声,也没听见洛清雨说话,俩孩子咋回事?躲在哪个角落里了?可那屋子里哪有藏身之处?更何况还有一匹高头大马呢?

王怀礼放慢脚步,穿着粗气,刚走到屋门口,只见火光一闪,是王蒲吹亮了火折子,父子俩各自从腰里抽出一根火把,对着头点燃,屋子里顿时亮堂堂的。

这俩人有备而来!当真来者不善!

那边王蒲进灶屋,这边王京越跟着王怀礼进卧房,三个人来来回回走了一遭,门后、床底下、放衣服的破箱子里、灶台后、柴堆里、堂屋的破桌子底下都找了一遍。

灶屋里没有马,卧房里不见人!

王怀礼稍稍松了口气。

王蒲向王京越低声道:“去院子各处找找!”

父子俩一个向东去瞧柴垛,一个向西去搜羊圈。

这时,云啸提着裤子房屋东侧的暗影里走了出来,见了王蒲父子,微微一怔道:“咦,里正叔,小里正哥,恁俩咋来了?那个……那个……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快屋里请!”他用一只手提着裤子,一只手打着请势,“爷爷,恁还没歇息哩?俺正拉得高兴,就听见乒乒乓乓一阵响,还以为咱家里遭贼了,没拉完就慌慌张张出来了……”他系上裤带,走到王怀礼旁边,搀着老人的胳膊。

王怀礼佯装嗔怒道:“你这孩子,咋恁不懂事呢?咋跟你里正叔说话的?他听说你屋里藏的有马,怕你闯下祸来,特地来看看,还不都为了你好?你油嘴滑舌的,胡说八道些啥!”他看云啸把洛清雨和马都藏了起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松快了,他只是纳闷,这孩子是咋藏的?藏到哪里去了?羊圈和柴垛可藏不下马和人。

趁云啸和王怀礼说话这当口,王蒲父子麻利地查遍了院子的角角落落,甚至连茅厕都没有放过,一无所获。

王京越脸上有些挂不住,尴尬地瞧了瞧他爹。

他爹却没看他,而是笑眯眯地走到王怀礼和云啸面前,“贤侄,那马呀,轻则违反朝廷禁养法令,重则牵涉天大血案,无论轻重都不是玩的,挨板子,蹲大牢,甚至掉脑袋,到时不光你一人遭罪,还会牵连到你爷爷。你只要把那马交出来,看在至亲的份上,俺保恁俩平平安安,啥事没有!不然的话,要是被县里的缉捕使臣觉,天王老子都保不了你们。”

云啸一脸迷茫地向王怀礼道:“马?啥马?爷爷,俺里正叔在说啥?”

王怀礼心想,这孩子装糊涂装装得真像,“你京越哥说你有匹马,你里正叔关心你,过来瞧瞧。我说你没有,他们还不信。”他想配合云啸装,却做不到那般真切自然,说出来的话干巴巴的。

云啸指着王京越哈哈哈大笑,“哥,俺学马叫逗恁玩恁还真信了?”

王京越一巴掌拍开云啸那根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手指,怒道:“俺可是明明听到你屋里有马叫,不光俺,好些人都听到了!”

云啸道:“恁定然听错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恁看过屋里了吧?是不是啥都没有?”

王京越无言以对,转而向他爹道:“爹,俺真听见了!不信叫其他人……”

王蒲举手止住王京越下面的话,找不到马,叫一群人过来只会更丢人,“叔,贤侄,俺能做的都做了,有一个词叫啥哩……哦……仁至义尽,日后要是出了啥事儿,俺可帮不上忙!叔,俺走了!”说罢,扭头就走,王京越赶紧跟上。

王怀礼道:“贤侄,时候还早,慌啥哩,到我屋里坐坐,咱爷儿俩喝两杯!”

王蒲止住脚步回头道:“不了,改天吧。云啸……”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提高声音,“你灶屋里咋有一股尿骚-味儿?”

王怀礼刚刚松快的心又是一紧,百密总有一疏,这孩子虽然把马藏起来了,把马粪清理干净了,却无法除去那股尿骚-味儿!王蒲这只老狐狸,故意用这么严厉的语气猛不防地问啸儿,啸儿小孩子家不稳当,八成会露出马脚。

哪知云啸毫不迟疑地答道:“灶屋里有尿骚-味,教里正叔见笑了。”他指了指羊圈,又道:“有几只羊,太顽皮!一不留神就跑到灶屋吃柴火,又拉又尿的,烦死个人!”

王蒲听了不再言语,领着王京越走出院子,大踏步往家走了,不多时,两支火把消失在屋角后。

黑暗中,王怀礼轻声问云啸:“你把人和马藏哪儿了?”

云啸指了指外头,想起爷爷多半看不到自己的手势,又轻声道:“外面!”

爷孙俩走到屋里,云啸扶王怀礼做到凳子上,经过刚才那一阵狂奔,王怀礼腿脚有些软,云啸点着油灯,简单说了藏人藏马的经过。

原来,趁着王怀礼出去探路之时,云啸看院子周围没啥动静,就把马牵到了院里,他想把洛清雨扶到马上,却被洛清雨拦住,她怕马负重了会嘶叫,还有马蹄声较重。两人一马在院中准备好了,只等王怀礼的讯号传来。哪知半路里杀出了王蒲父子!当时云啸十分惊慌,没了主意,倒是洛清雨决定铤而走险,让云啸趁着王怀礼和王蒲父子大声争论时,搀着她,把马牵到外头,大树也好,坑也好,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一段路不算长,在云啸心里却好似走了两年。

王怀礼家的门口,也就是王怀礼和王蒲父子站立的地方,距离云啸他们不过七丈远,在如此安静的夜里,随便一点声音都会被他们的耳朵截获。

人,蹑手蹑脚,那马好像知道主人在干什么,四只蹄子也轻抬轻放;每一步都好像走在钉板上,心里吊着个水桶,大气都不敢出。

幸亏老天爷眷顾,教那夜漆黑如墨;幸亏王怀礼声音大又能说;幸亏云啸按照王怀礼的安排做了足够的准备;幸亏王蒲父子没有预先把火把点上,或许他们想暗中给云啸来个出其不意;幸亏那马极有灵性;幸亏周围没有人经过……

云啸对这片小树林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他把洛清雨和马藏在一棵两合抱粗的银杏树后,匆匆返回。他没有从前门进,而是翻过东侧的篱笆墙回到院子,他把半垮的篱笆墙扶好,听王怀礼已经找不出理由阻拦王蒲父子,怕爷爷情急之下跟人动手吃亏,干脆晃动屋门,弄出响声,吸引王蒲父子过来,而他,则钻进茅厕,等待合适的时机出来。

王怀礼听罢,语重心长地道:“孩子,你小小年纪,就已经足智多谋,擅长诡道,将来肯定了不得。记住,你要用诡道救人,可千万别去害人,即便惩治恶人,也要留三分余地,不能把事做绝。简而言之,六个字:摸着良心做事!”

云啸垂手躬身道:“爷爷,恁放心!俺要做个有良心的侠士!”

“侠士肯定得有良心,不然咋还叫侠士?”王怀礼和颜悦色道,“里正应当不会回来了,你把你洛姊姊接回来,咱们还得寻个机会,把她藏进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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