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兄,山中已无碍,你在此看护余兄身体,待他回魂立刻带他下山。”
温云长匆匆嘱咐,一手摊在狐晚花面前。
“干嘛?”
狐晚花护在腰间的手一紧,不可以,不可以又拿走。
“之前给你的刀,”
温云长无奈,“还请狐兄还我护体。”
“给出去哪有拿回去的,”
狐晚花跟火烧尾巴一样说得飞快,慌里慌张不知从哪掏出把红绸裹着的东西扔过来,“用这个护体。”
这么长个东西他从哪掏出来的?
没来得及细问,绸落物现,温云长眸子一下子亮得惊人,是一柄长刀。
她手一扬稳稳握住,三尺六寸长,狐首云纹,抽刀出鞘,刃如霜雪,皓腕翻转间青光闪烁,果然是把好刀!
“多谢狐兄!”
温云长微微颔首,飞快转身下山,只留一句“事后我定会完璧归赵!”
悠然地回荡在谷中,久久不散。
狐晚花呆呆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哑然失笑,真亏。
耳边锣鼓明快,余祐坐在木椅上,木愣愣地看着眼前人抬手牵扯间,台上木偶如真人翻转武斗数十回,欲哭无泪。
这是把他弄哪来了啊?
昨夜雨歇梦醒,寂静的房间里只剩下温云长平稳绵长的呼吸声,好机会,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扛书箱拉门轻合一气呵成,他蹑手蹑脚地站在院外,长舒一口气,刚落下的心不到一息,一股腥臭水汽混杂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酒气钻入鼻腔,两眼一黑,咚的一声倒地。
再醒时却动弹不得,身旁还躺着他格外安详的身体。
等等,我躺在那儿,那我现在在哪?
视野猝然拔高,他心头一跳,合不上的眼睛对上一双极大的黑眼睛,蜡黄僵硬的脸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有了你,阿业就可以一直活下去了。”
诡异的笑脸又骤然泫然欲泣,“多谢大善人舍命相救,大善人功德无量,转世定然富贵安康。”
说话间,他被随手甩进一旁的书箱里,书箱未盖严,他停滞的目光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任人摆布,身前诡异的怪人手指牵动,来了两个面色灰白、身形枯槁的人进屋,给自己的身体沐浴洗发,热腾的蒸汽隔断视线。
“何甘水。”
蒸汽忽的被开门带来的风吹散,眼前清明,一道沙哑的声音从门边响起。
“阿业来了,这边快结束了。”
“有人驾车来了。”
“当真?!”
何甘水顿时满怀欣喜地转头对上来人,语气兴奋,“太好了!
今天来赴宴的人真多,我们又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甘水,我也许真的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爆发,再开口,声音愈发嘶哑,“真的撑不……”
“不会的!”
何甘水尖细的声音粗暴打断老者的话,“这人是大善之人,把他的身体换了给你就是!”
“不行!”
老者沉下脸,黑色的胎记衬得面容更加可怖。
老翁一把箍住何甘水的手臂,看着他一字一句道,“你听清楚了,苟活至今已是逆天,若你真的要换体,那我便即刻赴死!”
“我们先去会客,今日还要过鼓,别耽误了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