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骄傲、冷淡脾性终于完整地袒露,这次,没有任何掩饰,典型且尖锐,是将他们看作瓮中之物的从容淡定。
“你未免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
霍弋眼眶红了,他一声不吭,直勾勾地盯着她。
时间从无停留,飞快流逝。
她的旁光注意到从地下室拖着一麻袋棉被、羽绒服走出的程盛易。
只剩最后几分钟。
很好,他们逃不出这栋别墅了。
鹿盈抱着手臂,她的眼里盈起笑意,真切的、顽皮的,带着凛人热度的。她慢慢开口,唇瓣的颜色深红而灼热,“不说这些。没有意思。我这段时间忙的事,你没有和你家里人说吗?”
霍弋被这段话打岔。
他智商不高,唯一的亮点在情商。这是硬伤。
他茫然地瞪大眼睛:“什么?”
一件及时落在她身上的羽绒服,将她温暖地包裹住。
寒意几乎是在瞬间降临了这个世界。
门窗关闭的情况下。
如期降临的极寒末世,让年轻力壮的男人们外露的胳膊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鹿盈笑着,冷淡地,她直勾勾地盯着已经觉出不妙,急忙起身的霍至昭,拉长语调:“我在为可能要来的末世准备,囤货、装修,足足折腾了一周。”
科研所工作的乔翟驰脸色一沉。
他的工作手机收到了特大自然灾害预警消息。
霍至昭心脏砰砰。他听到“末世”二字,强忍情绪,深吸一口气。
他与年轻美丽的鹿女士对视上。
她意味深长,“我从没瞒着你。”
这句话是对霍弋说的。
霍弋终于感受到迟来的寒意。
他错愕地、震惊地、恐惧地盯着窗外如大片浮冰落下的雪,那不该是盛夏会有的天气。
这是无比可怕的雪。意味着,鹿盈所准备的东西都能派上用场,而他什么都没有——现下,他的几个兄弟们在这,一样两手空空。
霍弋脸色发白,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在沉浸于情情爱爱时,忽略了什么:
鹿盈大方地、从没隐瞒的、最为重要的事。
他忘记告诉霍家。忘记告诉霍至昭。
他还沉浸于女友将要求婚的喜悦中,不可自拔。
他让所有霍家人无所防备。
霍至昭压着声音,强忍怒意:“霍弋。”
“鹿女士说的都是真的吗?”
霍弋脸色青白,他一字都说不出。
他知道,他犯了大错,让霍家人失去了重要的黄金时间。
寒意降临,哪怕关了门窗,盛夏的衣物也不足以阻挡深入骨髓的冰寒。
霍弋讷讷无言。
霍清羚茫然地打了个喷嚏,他发起抖,本能地用剔透眼珠,哀求眼神,望着掌握了所有主动权的鹿盈,他不喊她“嫂子”了,而是,“姐姐,我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