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佑廷冲徐尚书行拱手礼,“父亲稍等,还有一人。”
徐尚书目光从在座的各人脸上扫了一遍,连尚在月子中的许氏都裹着披风戴着抹额来了,他皱眉道:“我们这么多人还不够?你有事就说,老太太可还没用膳呢。”
徐老太太如老僧坐定般,闻言开口道:“我不饿。”
徐尚书脸上一僵,老太太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总是拆他的台。
当着这么多晚辈和下人的面,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
他气的甩了甩袖子,转身走到二老爷身边坐了。
杨氏知道这么大阵仗是自己儿子搞出来的,走到徐佑廷面前,低声道:“你这孩子,这是做什么?”
徐佑廷刚要说话,余光看到正从众人身后挤进来的人,转正身子直接看了过去。
众人都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韩佳茗。
“你不是应该在庵里吗?”徐嫣然半个下午都沉浸在自己即将做皇子妃的喜悦中,并不知道韩佳茗被徐佑廷带回来了。
此刻看到韩佳茗,立马起身走了过来,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韩佳茗淡淡看了她一眼就望向徐佑廷,眼中带着疑惑,却表现的一派淡然,福身一礼,“三爷。”
然后又对着老太太和左右两侧的其他人分别福身行礼。
徐佑廷点点头,刚要开口,徐嫣然又对着韩佳茗难。
“你还有脸过来,我就没见过你这么不知廉耻的女人,你既然不想去庵里,我看不如直接浸猪笼吧!”
这话一出,站在外面的下人全都提了口气。
徐尚书看向徐嫣然,呵斥道:“嫣然,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还不退下!”
他本来还因为何家不声不响地给何清平订了亲心里不舒坦着,可此刻看到女儿这番作态,忽然就学会换位思考了。
如果他儿子要娶这么咋咋呼呼喊打喊杀的姑娘他也不乐意。
徐嫣然转身就向他走了过去,“爹,这个女人她与人私通,浸猪笼都是便宜她了!”
全场哗然。
就算下人们经过下午的事也都有了些猜测,可后来又看到徐佑廷亲自把人带回来了,便都以为是误会一场。
可现在被徐嫣然这么当众点出来,大家震惊地面面相觑起来。
不少目光都又好奇又愤怒又鄙视地落在韩佳茗身上。
她都已经进了徐家,成了三爷的女人,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这么小的年纪怎会如此淫荡?
徐尚书还不知道下午的事,因为太过震惊“嚯”地站了起来,看了眼韩佳茗,又看向徐嫣然,脸色黑沉如锅底。
然后看向一众下人,满眼厉色:“都给我退下,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去!今儿这事要是有人敢私下议论或者传出去,休怪本老爷心狠!”
一众下人脸色煞白,陈松带头道:“大老爷放心,小的们一定守口如瓶!”
说着看了徐佑廷一眼,然后作势往后退,准备离开。
“慢——”
陈松心中才数到3,徐佑廷开口了。
他立刻停下了下来,众人也都下意识地驻足。
徐尚书瞪向徐佑廷,咬牙道:“你还嫌不够丢脸不成!”
徐佑廷站的笔直如松,目光不闪不避地看着他,“父亲,丢脸的是那些听风就是雨,不把别人的名节当回事,随意污蔑他人的人!”
徐嫣然想说自己有人证,可还来不及张嘴就被杨氏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徐佑廷不去看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也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反应,径直走到老太太面前跪了下去。
韩佳茗慢一拍回过神来,也上前在他斜后方跪了下去。
她好像明白他要干什么了。
内心有种暖暖胀胀的感觉,眼睛有点想掉珍珠。
徐佑廷的声音高亢有力,“祖母,韩氏是孙儿的人,没人比我更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
“孙儿铺子里的吃食都是她琢磨出来的,她出门都是应孙儿要求去铺子里帮忙的,每次出门都是和孙儿待在一起,与人私通完全就是无中生有!”
“没人比孙儿更明白三人成虎的道理了,孙儿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却被有些人当成十恶不赦之辈。”
“因此孙儿把府里人都叫过来,当众还韩氏一个清白。”
“请祖母做个见证,今儿过后若有人还拿这事为难韩氏,或是嘴里不干净,别怪孙儿翻脸无情!”
徐老太太古井无波的双眼在一众儿孙脸上扫过,尤其在许氏脸上多停留了两秒,才又看向以陈松为的一众下人,“衙门断案讲究不放过一个坏人,不冤枉一个好人,徐家亦然。若有那明知别人是冤枉的,还肆意污蔑,造谣生事之人,卖都是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