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日出宫,就是听他说那些反话,当然我没看到他的脸。但是那手上的刀疤、那身形,就是他。”
“对了,还有声音。你们听声音是不是很像”萧婉扭头问锦环。
萧衍跟着看去。
锦环等人仔细想想,有说像有说不像,口径难以统一。
“大哥,我的观察能力你应该清楚。”萧婉道。
萧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大哥信你,不过是董良策在外的名声极好,可是人人称颂的好将军。他戍守边关时,把自己所有的俸禄都分给了穷苦百姓。要不咱们先暗查看看总不能仅凭你一人之言就治他的罪,咱们若这样说给爹爹,只会闹笑话。若父亲真的因为你一句话处置了他,只怕满朝文武都会闹翻了天。”
“我知道,当然不能随便说,凡事凭证据说话,才能服人。”
这种时候了,她更加不能让父亲在朝臣面前留有昏庸武断的印象。
萧婉让萧衍帮着自己,一起找证据。
“这是自然,要人要钱随你提。”
吕若馨的父亲是御史中丞,为本朝有名的谏臣。流民一事请他来调查,肯定可行。
“我好容易劝父亲去城西探查情况,结果父亲回来后好一顿训我,说城西根本没有什么围栏和流民。”吕若馨一进宫,便赶紧跟萧婉回禀情况。
“怎么会这样。那些军帐,围栏,都没有了”
吕若馨点头,“之后我又拜托大哥去看了一遍,真的没有了。”
萧婉托着下巴,愁思满面。
吕若馨“对了,公主让我打听的董良策,我问过家里所有做官的亲戚了,皆说他是好官,不仅骁勇善战,还体恤百姓。”
萧婉更愁了,如果是好官反他爹,那是不是证明他爹真不太好了
“不过这个董良策还真是崇拜韩温,明明年纪比韩温大很多,却敬韩温为大哥。”
萧婉猛然把手放下来,突然意识到一个大问题。
韩氏一族掌握着南方富庶之地,朝廷多万钱粮都出自于那里。韩温不仅是韩氏族长,他的两个姐姐也都嫁得都很好,一位嫁给了荆州刺史,另一位嫁给了青徐两州的都督。他姑母是定国公夫人,他叔父如今就在京师,任户部尚书。
兵马、钱粮、将才以及各方支持,这些最能成事的东西他都有。
那日在兴福茶楼,董良策口称更贤德的人会不会说的就是韩温
区区一个董良策其实并不成气候,韩温才是最大的问题
午后,垂拱殿那边传来消息,皇帝提拔韩温为枢密直学士,正三品,掌管枢密军政文书。
萧婉像一只火烧了尾巴的松鼠,在屋子里窜来窜去,几乎走出了龙卷风。
萧婉折腾最后,在后窗的窗台上坐着,安静了下来,仰头看见梁上竟有两朵黑漆漆的木耳。
此物只有腐木才能生出,她所住的春华殿可是整个皇宫殿宇之中料理最精细之处,这梁木才换两年,按理说不应该长出这种东西。
邪门,不是好兆头。
萧婉“去拿个盒子。”
锦环立刻取来一个盒子,巴掌大小。
萧婉痛快地把两朵木耳摘下来,随手丢进盒里。
“给韩温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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