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若卿入宫时宫宴还没开始。
御花园内三三两两聚了不少人,大多数都在谈论席承季。
席承季,侯府的嫡长子,也是她的大哥。
十六岁参军,跟在席侯身边也算南征北战过,建立了不少功勋。
去年入冬前,北方小族在边境跃跃欲试,几次闹出动静。
他第一次以主将身份平定外乱。
虽然这场战比不上墨冥玄当年那场关乎国家生死存亡的大战,但也是不可小觑。
如此有才有能之人,众人一边夸赞侯府后继有人,一边猜测陛下今日在宴上会赏赐什么官职。
席若卿听来听去,无非就是对侯府几个孩子作对比的话。
大多时候聊着聊着就聊到自己跟席慕云身上。
说席慕云是如何如何善人善心,款款大方。
说自己如何如何蛇蝎心肠,登不得台面。
翻来覆去这些话听得人耳朵起茧子,怪累的。
席若卿想绕过聒噪,先找个地方坐一会,远远瞧见不远处凉亭里的人。
她眼睛一亮,迈着轻快的脚步过去。
“阿玄独自一人,是在这里等我的吗?”
元启似乎正在禀告什么,瞧见这人过来,下意识闭了嘴。
墨冥玄眸色微闪,摆摆手让元启退下,抬头去看她。
只一眼,男人便拧了眉,语气带了几分冷沉:“你受伤了?”
席若卿正要凑过去说些耍赖打滚的话,猛地听见这话顿在原地有些傻眼。
好家伙。
自己身上也没气味,而且今天也不疼了,走路什么的并不妨碍,这怎么看出来的?
“你派人跟踪我?”
墨冥玄面色沉下去,眼底升腾起几分不悦:“本王还没这么闲。”
席若卿心想也是。
自己受伤是前天的事,这人要是真派人盯着,他早该知道。
以他的性子,肯定昨晚就会偷摸进自己房间帮自己上药,哪里会等到今日再问。
如此她更纳闷了:“那你怎么这么确定?”
男人没说话,只是眯眸盯着她,有些烦躁的用修长手指在石桌上一下下敲着。
眼瞧着这股子烦躁逐渐要转变为暴怒。
席若卿赶紧伸出手放在他手臂上,跟给大型动物顺毛似的一下下抚摸着,仰着脸对他笑。
“不碍事,跟席修远打了一架,都过去了。”
她顿了顿,似想起什么,再加一句:“不是故意不用你给的杀手锏,主要这是家事。”
楚荣有一句话说得对。
只要自己还未成亲,那就是侯府的人,她作为母亲有管教的义务。
这事就算闹出大天去,楚荣也没错,反而落自己一个不服管教,不敬长辈的骂名。
权利自是好用,但很多时候权利这种东西也是互相压制的。
皇家的权利,压不到家权中来。
墨冥玄冷呵一声:“那本王倒是好奇,何事值得你与他争执?”
她每次受伤后都会穿比较宽松的衣服,且这衣服定然是颜色比较重的。
今日的衣裙上下都很宽松且是墨绿色,看来上下都有伤。
定然是被重罚过的,根本不是普通的打架。
“也没什么,他……”席若卿想起什么,把话咽回去,转了个弯。
“说我偷镯子,去我那里好一通闹,本来懒得跟他一般见识,但是他差点弄坏我很重要的东西。”
府里那些人觉得自己善妒算计席慕云,能做出‘巫术害人’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