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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阅居>侯府女眷贬为庶民后(西瓜珍宝珠) > 第52节(第1页)

第52节(第1页)

“侄女。”钟娘子说。

明宝清挑了下眉,道:“那别跟你?阿耶说这些?,直接同你?阿嫂说,你?这手艺学?会了就忘不了,教给你?阿嫂、侄女,一家子女娘挣了钱还能自己攒几个。”

钟娘子静静听她?说着这些?话,觉得呼吸都平顺了些?,到了高?平乡的道旁,她?背着包袱下了车,正要同明宝清道别,就见她?望着自己,说:“别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滚烫的泪滑了下来,钟娘子抹抹脸,点点头。

明宝清继续在?冷风中赶路,此时的明宝盈正坐在?室内考试。

炭火毫不吝啬,屋里?是暖和,可也太闷了,大家都一脸红烫,脑袋都有点昏。

门开?了,清新干冷的空气涌进来,明宝盈摸了摸自己的脸,听着轻稳的脚步声中间杂着‘笃笃’声。

是温先生。

明宝盈余光瞥见一根细长的拐杖柱在?她?身侧,月白的裙摆晃了过去,带着一点松枝断口的冷冽气味。

“师长。”苏先生起身,但温先生没有落座的意?思,只是巡视了一圈,然?后朝外走去。

苏先生跟了出去,关切地问:“师长好些?了?厨房里?炖了碧梗粥和嫩鹿脯,您用了吗?”

“圣上又拨银子给书苑了?”温先生忽然?问。

“没有。”苏先生有些?不明所以,说:“快年下了,账上还有富余,不需要。”

“即便账上款项有多,厨房用炭,何需用那么好的?”温先生转过脸,凤眼窄脸,看起来严肃而高?傲。

苏先生想了想,问:“那炭很?好吗?”

温先生微微蹙眉,说:“粥全赖米好,鹿脯是炙烤的,腥气的要命,简直是折辱柏香气。那些?柏树木炭,价钱几何?”

苏先生张了张口,转首看向明宝盈的背影,又说:“先生误会了,那炭不是买的,是明三娘送给书苑,我还以为会不太好,就给厨房用了。”

“明三娘?”温先生语气冷淡,说:“她?还有余钱做这些?事,我瞧她?这几日很?不像话,课上神色萎靡,应对也不似从前积极了。”

“不是买的,是她?姐姐烧出来的,至于她?,”苏先生犹豫了一下,说:“她?住在?法云尼寺,下了课回去要做活计,可能不够睡。”

“呵。”温先生拄着拐下了台阶,隐约说了一句,“岑嫣柔的女儿比她?脊梁硬,她?若知?道明家会有这么一天,说不准还不会因为男人萎靡至死。”

台阶上的苏先生,庭院里?的护卫们,人人想扶她?,人人不敢扶。

明宝清没有在?常去的茶室等到邵棠秋,她?想,可能是邵棠秋还没有找到机会打探清楚消息。

这事情大约也急不来,明宝清在?街面上买了些蓝盼晓嘱托过的年货,又去馆驿拿了信件,绕了好大一圈才去书苑。

在?去往书苑的道上,远远地,她?瞧见一个眼熟的背影,穿着一件墨蓝圆领袍,肩背宽平,还新换了一条粗一些?的烙银黑蹀躞,掐得腰细,袍子下摆晃荡着祥云纹,深棕革靴在?行走间时隐时现。

就算是在万年县的街面上,遇上严观也是一件巧事,万年县毕竟那么大,几十?个坊。

明宝清没有叫他,只让驴子慢悠悠走。

一个岔路,两个岔路,他们都做了一样的选择。

明宝清开?始觉得有意?思起来,走进了书苑的那条道,就像是被一个罩子罩住了,各种喧闹嘈杂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驴蹄哒哒声反而清晰。

严观像是不认路,又像是在?找什么可以藏人的地方,虽然?看起来有点傻,但还是敏锐的。

他猛地一顿足,有些?僵硬地转过身,扬了扬眉,说:“明娘子。”

明宝清懒得挥鞭子,慢吞吞地由着小毛驴‘哒哒’往前走。

等两人并排了,明宝清瞥了眼自己身侧的空位,说:“严帅有空吗?”

“明娘子有何事?”严观想不到她?会这么问自己。

她?没说话,只用目光示意?严观坐到车上来。

严观有点局促地挤进驴车前室的窄窄几寸空里?,他一坐下来,车子猛地颠了一下,明宝清几乎弹了起来,严观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臂,站定后才松手。

他那一下应该捏得挺重的,但明宝清没有不高?兴,反而失笑,说:“那委屈严帅坐车厢里?头吧,头重脚轻的,车子要翻掉了。”

严观居然?也很?乖的坐到车厢里?去了,他推开?车前的小窗,把眉眼和鼻贴过来,问:“明娘子有什么事?”

明宝清不清楚自己怎么会用‘乖’这个字来形容严观,简直荒谬。

小驴车走过书苑前头,寻到老位置站定,明宝清才往车厢上倚了过来,她?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前头那些?萧索的树,说:“我说苗娘子没有死,你?信不信?”

严观这个角度只看得见她?眉毛和眼睫的些?微颤动,她?没听到他回?答,脸又稍微偏了一下,露出鼻尖的弧度和唇上的一点粉。

“毕竟是死不见尸,有这可能。你?哪来的消息,听说?看见?”

他这个回?答让明宝清心里?松了松,她?说:“小妹和苗姨应了邵阶平的约,去他家后宅给一位娘子做家乡点心。这娘子是邵阶平的妾,说是想见见同乡,就让小妹去送了点心。小妹说,那位娘子有一双同游飞一模一样的眼睛,所以小妹一打眼就有些?恍惚,随即她?发现,那娘子额角还有一个胎记,同游飞足踝上的类似。”

严观说:“然?后呢,那位娘子承认了?”

“是,小妹稍一试探,她?立刻痛不欲生,口口声声说邵阶平强迫了她?,岂会有假?小妹才多大?她?做梦都做不到这种事!”明宝清转过脸来,看着严观。

太近了,如果?不是隔着车壁的话,他们之间根本没有距离。

可明宝清似乎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太迫近了,她?问:“我想问你?,游郎君的死,是不是有可疑?”

严观垂了垂眼,说:“如果?是用碎陶片割喉的话,其实需要很?大的毅力,只割一下几乎不可能会割到要害,要反复割,寻常人受不了。仵作说游春生的伤口粗粝外翻,是陶片割的无疑,但……

严观顿了顿,看着明宝清,说:“在?尸体发还家人前,我曾仔细查看过脖颈处的伤口,发现越往里?,伤口外观就变得截然?不同,平整且细。”

明宝清目光定定看他,逼得他逃开?了,又温声唤了句‘严帅’,逼得他转回?来看着自己,才徐徐说:“所以,游郎君是被人用利刃抹喉杀害,然?后用陶片遮掩伪造成自尽的?”

她?不需要严观肯定,当即又尖锐地说:“能牢狱之中做下这种事,严帅,你?责任不小,合该愧对游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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