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舟确实有点疯,他处在一种麻木状态,时不时打量这间教室,思考从哪个地方倒油放火能让这间教室烧起来又快又干净。
这种状态下的楚舟可能比鬼要恐怖一点。
“叔叔~你怎么不理我了?”童音不耐烦地督促道。
这一次没有听见孟衔青的尖叫声,他有些不高兴了。
孟衔青盯着那双手:“我刚才就像说了,叫哥哥!”
“。。。。。。”
小手从孟衔青面前消失,倏地出现在孟衔青的椅子下方,婴儿的脑袋从座椅下方迅速弹出:“哥哥?嘻嘻嘻嘻嘻——”
这是小鬼第一次露面,孟衔青冷酷地看着他。
小鬼停滞了一会儿,发现孟衔青似乎是真的不害怕了,气恼地从座椅下方离开:“无聊——”
静静地等待了一会儿,小鬼都没有重新出现。孟衔青才慢慢松开张镜迟和楚舟的衣服,喉结滚动,一口唾沫咽了下去。
讲座只剩下十分钟了。
孟衔青低声说:“回去我帮你们洗衣服。”
“谁稀罕。”楚舟说。
楚舟一个人住在寝室南房,有自己一个人使用的独立洗衣房,打心里不稀罕。孟衔青心里清楚,嘴上条件反射地回怼:“狗咬吕洞宾。”
“我不姓吕。”楚舟说。
楚舟说完,两人都等了一会儿。
一般这个时候张镜迟就该出来劝架了,虽然他劝架很不诚心,每次都给人一种‘你俩打一架吧打死了我继承你俩遗产’的厌世感,往往只能起到反作用。
但没听见他的劝架声,两人就跟缺少了关键步骤似的不知道怎么往下继续吵。
张镜迟依然没动静。
楚舟探过头,他知道张镜迟在闭目养神,张镜迟很多时间都闭着眼睛,因为他睡眠质量不好,白天没有精力。
只是就算闭上了眼睛,他通常也是醒着的。
楚舟沉心等了一会儿,有些错愕:“他睡着了。”
孟衔青:“装呢吧?你俩合伙来框我。”
楚舟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是你么?”
孟衔青怔愣地探过头去看张镜迟:“还真睡着了。”
讲座剩余5分钟
讲台前,讲师遗憾地将多媒体虚拟屏上血淋淋的解剖图切换到下一张。
她是一个绝对不加班绝对不拖堂的守时人,现在讲座剩余时间不多,她却还有很多张精心挑选出来的照片没有放完,因此只好让多媒体平台自动轮播,让观众们迅速浏览一遍课程。
趁着观众们专心看投影屏的时候,她偷偷地打了一个嗝。
吃太饱了。
但总觉得没有解馋。
讲师的视线投向第八排。
那里有一个很香很香很香的人类,闻到他的味道,她的腿就控制不住地发软,胸腔里这颗人类的心脏也扑通扑通跳个没完没了。
这就是心动的感觉吧,所以他一定很好吃。
他睡着了。
讲师舔了舔嘴角,她一定要得到他。
最后三十秒钟,她收起教案,笑得温柔,带着一丝明显的迫不及待:“同学们,今天的讲座很愉快,我们下次再见。”
讲座剩余时间10秒
阶梯教室的灯光闪了两下,白墙后传来骨碌碌的响声。
这次谁也没有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