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迎之看他,只觉莫名其妙。
怎么心情又变好了?
有毛病。
……
肴核既尽,屈慈负责收拾残局,崔迎之也不帮忙,只在一边看着,趁此旧事重提:“所以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屈慈袖口撩起,露出肌肉紧实的小臂,正洗着碗筷。几颗水珠顺着掌心沿小臂一路向下滑落至衣袖间,勾人一窥衣下风采。
他仍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垂着睫羽,认真将盘面擦干,状似不经意道:“我方才听林婶说,你还有个亡夫呢?”
崔迎之一时没能理解这跟自己的问题之间有什么联系,坦然点头:“是啊,怎么了。”
“我和你的亡夫长得很像吗?”
崔迎之怔了怔,神色更为莫名。
这要我怎么回答?
我哪儿知道我那个不存在的亡夫长什么样?
她双手环胸倚着门板,迟疑片刻,态度暧昧不明:“嗯……也不怎么像吧。”
这在屈慈眼里相当于变相承认。
屈慈悬着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坏了,他真成替身了。
-
崔迎之发现屈慈自此之后变得愈发奇怪。做什么都避着她,一天见不了两面,正面碰上她就绕道走,连吃饭都不上桌,活像是个透明人。
又过两天,情况愈演愈烈。
她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屈慈误会了什么。
但是新的问题出现了。
屈慈根本不相信她那苍白的解释。
不管是再三强调“你跟我亡夫其实长得一点都不像”,还是自暴自弃用激将法嘲讽他“别想太多你还不配当我亡夫的替身”
——都没有任何效果。
屈慈总是耐心地听完她的话,然后继续对她退避三舍。
这令崔迎之有点苦恼。
平心而论,屈慈的本职工作做得十分到位。
每日一早出门采买新鲜果蔬,从市集回来就开始准备午膳。下午则在铺子门口挂上营业的招牌,有客人就负责接客,没客人就去扫后院。待晚间铺子打烊后,再清扫一遍屋内。如此一整日的工作便算作完成了。
崔迎之这两日发现自家小楼焕然一新,连地板都被擦得锃光瓦亮,犄角旮旯里也一尘不染,功臣是谁自然无需言明。
可压榨只是顺带的。
这并非她捡人回来的本意。
当然,再退一步来说,崔迎之也不是很想失去这么好用的工具人。
所以尽管他们二人并没有每日见面的必要,崔迎之还是韬光养晦,静待时机,终于在屈慈又一次回避她之前找到机会,从角落里遽然窜出,张臂拦住他的退路。
屈慈退无可退,因这突如其来的一遭还险些摔了手里刚擦净的瓷瓶。
他小心地将瓷瓶托住,被迫直面她: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