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礼物可曾收到啊?”秦君山依然笑颜以对。
“你……原来是你……”王爷的手指头指着秦君山的脸,颤抖着。
“爹,四弟他昏过去了——”西武王世子大声呼叫,那些宫道上的官员见状纷忙围拢而来。老王爷急道:“还等什么啊,快请——快送回家去——”
有某官讨好道:“王爷,既在宫里,何不请太医到班房一看!”
“不用麻烦了”西武王爷走到边上,瞪着秦君山低声怒吼道:“姓秦的,你信不信老夫一刀杀了你。”
秦君山压低了声音,此时也正色道:“王爷,他们皆是良善之辈,而且此事他们并不知晓,你又何必苦苦相逼。给大家一条活路走罢——否则,大家一拍二散。我将此事告知太子殿下,到时候,不知道谁会难看?!”
西武王爷强道:“谁又会信你这黄口小儿的胡诌!”
秦君山冷笑道:“再加上付彬付大人呢?”
老王爷怎么可能不知道付明光的事情,谁想事情竟然会演变至此,只怪当时一念之仁,留下一干人的性命。否则,那日姓莫的畜牲大宴之时,就本该斩草除根的。现在真的是悔之晚矣。
秦君山心知绝不能逼得太紧,大家都需要路走。
当下道:“这件事,我用性命挡保,若有一外人知晓,我亲到王府,双手捧上宝剑。而你绝不能再下杀手……你若是不放心,那吴马勇夫妇可以留下……
西武王爷此时为堵秦君山的嘴,只得点头答应。
秦君山又道:“你就算杀了我也没用,除非你再把付明光除掉,否则,你若是不守誓约,我会叫天下人全都知晓——”
“你……”只这一瞬间,西武王爷看似苍老了十来岁。
“那么,下官先行一步了。”
秦君山转身走在宫道之上,脑子里突然想到一句诗:“公子犹嫌扇力微,旁人正在红尘道。”
不知道是哪位无知之人写下,难道她岂不知,这锦衣玉食,出入轻车宝马的贵公子,也需投身红尘,在忧闲的生活下,是怎么样的焦虑,空虚,寂寞和烦恼。
秦君山不由的想起付明光和陈向东。
在莫愁山庄之时,他无意间的一瞥。
玉郎正躺着午睡,而付明光却坐在一边,为他轻轻打扇。口中还声声念念:“玉郎……这样凉快么?”的
红尘道上,有多少人寂寞的徘徊踯躇,有多少人孤独而迷茫的前行着,那携手相伴之事,对于他来说实属渺茫,天下之大,红尘之内,究竟谁才是他可以与之持手之人啊?
他不得不承认,他内心之中微微的妒忌,没错,他忌妒他们,因为他们彼此相属,红尘路上不再寂寞。
番外
因缘
雍丘县知县萧慎折开书信,虽然他感到如此不舒服,但是还是耐着性子展信一览。相对于他的寂寥,相信此时的秦君山定是八面风光罢,因为信上说,他已经上任刑部待郎一职。
萧慎有些恼怒的将信揉成一团,但是很快他又象是想通了似的,重新将信纸展开铺平。没有背景没有钱钞,他凭什么发脾气。甚至于他要讨好于管辖内那些低贱的有钱的商人。
这世道太不公平了,秦君山凭什么就爬的这样快,而自己却站在山底向上仰望,差不多折断了腰,却无可奈何,因为他找不到上去的路。
萧慎不由的长叹,端起跟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坐在他面对的破落户林延致瞧他这等模样,也猜着几分,笑道:“萧老弟,你又何必如此看不开呢?那秦家何等门庭,这世上又有几许?那秦岘他官当得越大,你也跟着沾光啊,这条路倒是好好经营,过不了几年,也许是条好路。”
林延致早年家里也住在汴京,他的父亲当年也做到了朝官,只可惜英年早逝,家底又甚是单薄,一家没了着落,就搬到洛阳雍丘小县城来住。
林延致却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一张嘴天南地北什么都能聊,对朝中人事也能侃侃而谈,不知道怎么的就跟萧慎结成了知已,这倒是他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