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乐为不允许自己在陈政年面前失态,所以等人换好衣服出来,直接下逐客令。
“你先回答我酒瓶的事。”陈政年纠缠不休,没完没了,吵得人两耳嗡鸣。
何乐为受不了了,把额前的头发揉得很乱,肉眼可见的焦虑,“跟你有什么关系?这是我的隐私。”
陈政年伸手去碰他,小猫骤然跳脚,大发雷霆:“不要碰我!我说过很多遍了。”
“何乐为,你究竟怎么了?”
好想喝酒,何乐为要疯了。眼尾烧得通红,他觉得自己没办法自主呼吸,张开嘴像初生雏鸟等待进食那般渴望酒精。
他头脑昏沉,一面希望恢复正常,一面想要更疯一些,把陈政年吓跑,跑得远远的,最好这辈子别再见面。
何乐为不是好人,他自己这样想,忽然痴痴地大笑,然后改口问陈政年:“喝酒吗?”
当小瞎子从新换的大冰箱里掏出十瓶八瓶啤酒的时候,陈政年彻底脸黑了,“够了,你想跟我拼酒吗?”
何乐为毫不在意道:“也可以啊。”
“就凭你的酒量?”
何乐为用开瓶器撬开瓶口,递给陈政年,“我现在的酒量比以前好多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很快,陈政年就知道,他猜错了。床底下的酒瓶,很有可能仅仅是这几天制造出来的垃圾。
每干一次杯,何乐为往往要吹掉整瓶酒,拦都拦不住。
“你慢点喝,没人跟你抢。”陈政年拉着他手腕,不叫让他动。
哪知道何乐为换一只手,重新取了瓶满的,“不是说拼酒吗?你要输了哦。”
“我不跟酒鬼拼。”
陈政年发现,他有点不认识何乐为了。曾经乖乖的小猫消失,剩下一只炸毛小猫。
他分神片刻,稍微不注意,转眼又看见何乐为把酒灌进喉咙,一下去就是半瓶,好像咽都不带咽的,直接进到胃里。
陈政年顿时气急攻心,抢过两只玻璃瓶,一只手扼住一双腕子,大声质问:“何乐为,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瞎子愣住,眸光朦朦胧胧,表情也呆滞,突然笑一下,“怎么样?满意了吗?看见我把生活过得一塌糊涂,你是不是很高兴?”
“看,我没有你过得多惨啊,陈政年,你很得意吧?”他叽里咕噜说着胡话,醉了又没醉。
陈政年扼着猫爪子的手越收越紧,像要把人捏碎了。
但这次何乐为没有朝他撒娇,也没有喊疼,笑起来的模样让人觉得很刺眼,很难看。
不好看的小瞎子突然打了个酒嗝,紧接着喉咙发出干呕声。
“怎么了?要吐?”几乎是在瞬间,陈政年松了力气。
何乐为则在双手得到解放的同时,“嗖”地起来,跌跌撞撞冲进卫生间。
他吐了,吐过之后,站在洗手池前呆了很久,出来时,脸上沾满水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