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街是伦敦著名的购物街之一,复古建筑里开满高档品牌的店铺。
“你又要买东西?”又字被咬得很重,周衍记得前阵子家里成堆的快递被送过来,她连拆都没拆,全堆在通向阳台的玻璃门边上。
“嗯。给朋友买礼物。”
等旅游两周回来,碰上元旦假期,奢侈品店关门。就算不去参加派对,陈盼夏的生日礼物也要提前买好。
她已经想好了,送陈盼夏一条梵克雅宝的白贝母五花手链。
因为买包那次,陈盼夏多给她转了两万块。
周衍的厨艺实打实在进步,他对着网上的视频学得很快,颠勺也有模有样。
余笙只觉得他切菜的时候很好看,一只手摁住食材,另一只手握着刀柄,动作颇具观赏感。一刀下去,切口圆滑漂亮,每一片番茄的厚度均恰到好处。
“你以前在手术台上也这样吗?”余笙盯着他纤长的手指。
“我没主刀过手术。”周衍那时候还是个实习医生,只能在手术的时候旁观。
余笙平静地问:“为什么放弃了?”
周衍把打好的鸡蛋倒进锅里,蛋液瞬间在平底锅里蔓延开。
“我右边被捅的时候刀伤到了神经。”
怎么会,他切菜动作明明那么稳。
周衍看她略微困惑的表情,微微笑:“不理解是不是?手机备忘录给我。”
余笙照做。
他的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食指打开绘画功能,从上往挪下去。
昨天晚上,这双修长的手也这样抚摸她。
“看出来了么?线是弯的。如果是受伤之前,它应该是笔直的。这样的手是上不了手术台的。”
余笙安静下来。她有同样的情况,手抖的时候拉不了琴。
所以当教授邀请她毕业加入交响乐团的时候,余笙犹豫了,她没办法保证自己每一场演出都是正常状态。
申请大学的时候,余笙除了小提琴,还想过服装设计,或者电影设计。总之都是毕业即失业的专业,很符合网上评论对有钱人的想像。学出来没什么用,还要花很多钱。
实际上余笙的高中同窗大多也如此,越是oldoney家族出来的孩子,越偏好那些虚无缥缈的专业,一个家族有贵族爵位的同学去学了希伯来语。newoney家庭的继承人才会考虑管理类,比如她的室友,父亲是硅谷一家独角兽公司的创始人。
她上这所女校也是陈婉清一手操控的,尽管国内医生并不建议一个已经确诊心理疾病的未成人独自出国。
“接个电话。”余笙看见屏幕上陈婉清三个字,扣过手机去阳台。
“妈。”
“笙笙,王家那边回话了,对你很满意,妈妈就知道。你做得不错。”陈婉清叫她小名的时候总是很温柔,说的话却要命,“你准备买明年一月的机票,回国。记得别飞沪市,飞上京。”
余笙不敢相信:“我一月才刚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