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海的淤泥甚是肮脏,不及时清除,仙体亦会折损。”
“不必。”
冷淡的声音,似乎燎起对方的火意,禁锢着下颌的指尖带了力道。
“你在惩罚谁?”
澹卿不由自主的咬上后牙,挣脱练红缨的摆弄,恢复疏离的模样,没有回答。
木椅的拖拽声,暴露对方的脾气,几道饮茶声后,练红缨平静的问道:
“如何去了无情宗?”
澹卿念着心法,沉浸于内在,对练红缨的问题充耳不闻。
“澹卿。”
微微上扬的声音,透露练红缨的不悦。
澹卿心中突兀的一紧,犹豫再三,踌躇几番,顶着对方灼烧的视线,终于言简意赅的说道:
“应风姑娘的邀请。”
“风里风不是好人。”
练红缨不假思索的说道,语气中夹杂着难以读懂的情绪。澹卿意外的没有否认,只是片刻呼吸后,正襟危坐的淡淡开口:
“但她从未伤我。”
“哐当——”
茶杯重重落下。
练红缨的几声深呼吸充斥在房间内,澹卿却依旧一幅寡淡模样。
尴尬的气氛,弥漫开来。
不过是人间数年相伴,怎抵仙界百年未见。
良久后,反倒是澹卿打破沉默。
“练宫主,没有别的要问吗?”
“譬如?”
“玄星之死。”
“呵。”
一声气笑。
练红缨的声音带着寒凉,轻飘飘的问道:
“真相重要吗?”
“可事情确非如玄朔”
“玄朔提过你们吗?”
练红缨不客气的打断,澹卿一怔,下意识的回应道:
“他说的是无情宗。”
突然一个念想滑过脑海,澹卿霎时清明,喃喃说道:
“我曾听人说,内门相残最严重的便是星宫,新宫主管束后才得以缓解。”
澹卿心底一寒,顿了顿,难得多言道:
“玄朔意在挑起两宗矛盾,再生内乱。”
“所以,我是需要知道玄朔是如何将责任扣在你身上,还是需要知道你有多冤枉?!”
练红缨的质问让澹卿哑了声音,谁也没察觉,澹卿白皙的指尖再次无意识的抠起。
不大的房间,重归沉寂。
“吸——呼——”
练红缨舒了口气,僵硬的缓声说道:
“你也算有长进。”
散落的白发遮掩着澹卿的神情,生疏的夸奖,没有换来回应。
时间分秒滑过,两两无言。
久别重逢,道尽生疏。
以至于顿感的澹卿都些不适,索性起身。
“练宫主呃”
澹卿方走两步,就失察磕在桌角,指尖试探的摸索着前方,慢慢挪到门前,淡淡说道:
“请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