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找灵感啊,反正第二天到了比赛现场又不能犯困。再说了,前一天晚上你肯定也睡不着。”
“那倒也是……”
“诶呀,这么一算,赛前两天,比赛一天,颁奖一天,回来路上又是一天,咱们俩能放五天假。”
话虽这么说,可对于这个即将到来的小假期,许千并不像他这么兴奋。回来之后,就是期末考试;再往后一个多月,学业水平考试。
她和李炳然不一样。李炳然考好考坏,都是自己的事,只要他不在意,谁也不会说些什么。许千的成绩却直接关系到北高甚至全北安市的水准。
学校的领导和老师已经多次明示、暗示过,他们是把许千当成清北苗子培养的,容不得一点闪失。就算她不在乎拿多少分,别人也会在乎。往近了说,花姐就很在乎。
她是个重情谊的人。花姐对她向来很好,她不想让花姐失望。更何况,在路帆那边,她也想保持好“战无不胜”的形象。可以不进步,但不能丢人。
好难。
即便是考过全省第三的她,也觉得很难。
为了给比赛留出余地,许千又切换回了之前那种被王旭然称作“不要命”的状态。与前两次相比,她居然感到了一丝习惯。她甚至觉得,自己体内本身就藏着“工作狂”的属性,现在正在一点点觉醒。
罢了。工作狂就工作狂吧。只要能得到想要的东西,付出些代价也是理所应当。
她只盼着最后能得到好的结果。比赛、期末、结业,还有路帆。所有所有,都要有一个好的结果,才不枉她拼上这一回。
三二、旅程
不出所料,“请假”两个字刚一出口,花姐就变了脸色。
“你们要请几天假?”
李炳然在老师面前从来是“话不过三”,多说一个字都发怵。许千知道他这副德行,只好接过话来:“五天。”
“什么比赛能比五天?你们俩合起伙来糊弄我是吧?”
“比赛是两天,来回路上还得花两天。”
“这加起来不就四天吗?”
“……”
在花姐的气场之下,许千到底还是做不到那么猖狂,编好的理由说不出口。
“要我说,就给你们俩三天假,下午走,上午回来,反正也是坐飞机,两个半天够了。”
“啊?那提前不还得准备准备嘛……”
“准备什么?你们又不是去旅游的,有什么好准备?”
花姐倒也不是真的打算这么严苛,不过是拿话打压一下,让他们把心思收一收。许千在她手下当了一年多的班长,不会连这点意思都听不出,并不反驳,乖乖地等着下文。
“这学期可要结束了。再过半年,就是高三,你们俩都该收收心了。许千,你现在的成绩的确不错,好一点的学校随便挑,但你不能安于现状呀,就不能再努力努力,考个状元什么的?”
许千点着头哼哼哈哈地应付着,听到“状元”两个字,心里忍不住一惊。好家伙,她万万没想到,他们这些老师对她的期待已经高到了这个程度。
花姐拿捏着火候,话锋一转,“还有你,李炳然,你说你语文和文综学得那么好,就不能在数学和英语上多下点功夫?到时候一录取,人家去好学校了,你去了个连名都没听过的大学,你心里不着急上火?”
听到这儿,他们俩不约而同地乐了。花姐这句话无异于盖了个章,认准了他俩正在搞对象。
许千故意不说话,把这个难题留给李炳然一个人应付。
李炳然虽然真的被逗乐了,但也不敢明目张胆地笑出来,不然花姐一定觉得自己说对了,只好控制住面部肌肉,做出一副比哭还难看的尴尬笑容。
“我不着急,人家没名的大学也不一定要我。”
“噗嗤。”
许千实在憋不住了,一下子笑出了声。
“你还笑,他都要没学上了你还天天带着他玩。还有那个张淳、王旭然,你带着他们几个天天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等到时候高考完了,你自己考走了,他们留下了,以后你们再想聚可就连门都没有了。”
许千倒是真没想到这锅能猝不及防地甩到她身上来,瞪着眼睛,一下子说不出话。虽然知道花姐仅仅是在激将,但这话确实是不好听。如此一来,她不是成了心术不正的人了?
她刚想辩解几句,却被李炳然的咳嗽制止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没再反驳。
最后花姐还是给了他们四天假期。不过前提条件是要把笔记和练习册带着,回来之后她会检查。
出了办公室,许千有点不太开心,鼓着嘴,走路都别着劲儿。
“诶呀,你不会真往心里去了吧?”
“她那话说的,把我说成什么人了。”
“你还不知道她啊?那就是随口一说,刺激刺激你。但凡长个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咱几个平时是谁带着谁玩。”
“诶,你说,是不是好多人也这么想?”
“想什么?觉得你故意耽误我们学习?不可能,谁在意我们几个呀。”
“不是,我是说,大部分人都会觉得学习好的一定是把分放在第一位吧?”
“差不多。这话倒也没错,学习好的里面的绝大多数确实是这样的。”
“那也不能以偏概全啊,就这么毫无根据地贴标签、扣帽子,多不公平。”
“诶呦喂,还公平呢,哪儿有公平的事儿。像我们这种一抓一大把的人,想被人贴标签都没机会,人家压根也不认识咱。人走得越高,别人闲的没事越乐意看你,随之而来的揣测也就越多,你得适应这件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