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擦黑,姜余在灶房收拾碗筷,就听见大姐在外面叫他。
“姜余,你前天洗我的衣裳都放在哪里了?”
大伯母一向看姜余不顺眼,因此家里杂七杂八的活,一般都是他在干。
姜余随口回答道:“前天的衣服是今天上午收起来的,可能是放衣箱里了吧。”
没一会儿,姜瑞莲拉着一张脸站着灶房门口,看着里面的姜余。
“我找不到!”
姜余动作先是微微一顿,接着继续干活,“我不知道,上午我去山上挖野菜了,衣服不是我收的。”
姜瑞莲眉毛一竖,刚想说什么,就看见从门口进来个大概三四十岁的妇人,妇人面生,明显不是她们本村的。
坐在堂屋编筐子的姜父看见来人,惊讶的道:“王媒婆,你怎么来了?”
王媒婆捂嘴笑:“好事,好事。我是来给你们家大姐儿说亲事的。”
姜余突然想起今天白天挖野菜时听说的事,他想这媒婆现在来,不会真的是顾屠子家请来说媒的吧。
“鸡都赶到鸡圈里了吗?”王桂花的声音突然响起。
姜余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转头就见大伯母不知道什么时候也站在了灶房门口,“我这就去看看。”
王桂花皱了皱眉,“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忘?真是越大眼里越没活,赶紧去。”
姜余去后院把鸡赶到鸡圈里,然后再回自己屋里。
家里的孩子多,小弟跟着父母睡,三弟一个房间,大姐和禾姐儿两个人住一间,再然后就他自己住一个房间,而他住房间隔壁就是灶房。
他住的房间也不仅仅只是他的房间,靠墙的位置仅仅放着一张床,床边放着一个装东西的大木箱,床尾靠墙的地方,放着几个装粮食的大缸,墙角处还随意摆放了一些农具。
姜余锁好门,点了烛灯,把烛台放在地上,然后推开木箱子,把其中的一块砖掀开,然后取出里面的布包。
布包里一共有一千三百文,其中的一千文被他用棉绳串起来,这些都是他攒下的私房钱。
从口袋里掏出两文钱放进布包,姜余在把箱子推到原来的位置后吹灭烛灯,便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
此时,姜家堂屋里,灯火通明,媒婆已经离开,但是姜家气氛却有些奇怪。
姜大牛坐在椅子上,嘴里抽着旱烟。
姜奶奶沉默着,一句话不说。
王桂花喝了一口水,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激动:“二十两呢,二十两,平常人家给的喜钱能有个三千文就算多的了。那顾家小子本就是咱们大姐儿未婚夫,顾家的日子又好过,村里盖的青砖大瓦房,又是……”
姜老太蹬了一眼儿媳妇,压低声音骂道:“那顾家小子都快死了,你女儿是卖过去冲喜才有的二十两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