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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捕蝶网10（第2页）

傅亦说完快步走向停车场，杨开泰向楚行云打了个招呼要跟上傅亦，肩膀就被楚行云捏住。楚行云咬着烟嘴儿，笑得有点邪性：“机灵点儿，傅队虽然勇猛无敌，但也拖家带口，出了事儿你们得相互照应。”

杨开泰明白楚行云指的是几天前傅亦受伤的事儿，心里登时涌出深深的歉疚，他耳根处染上一层红，看着楚行云起誓般郑重其事道：“你放心队长，我一定会保护傅队！”

傅亦开出一辆越野，站在大门口按了按喇叭，杨开泰一路小跑过去。

楚行云被他刚才那个坚毅又勇敢的小眼神儿看得愣了愣，心说还是头一次见到杨开泰这么有干劲儿。只不过不是为了追凶破案，而是为了保护傅亦。他有点搞不清楚杨开泰的路数。

这时候乔师师从二楼伸出一个脑袋冲他喊：“头儿，你手机怎么关机了？二组都联系不上你！”

楚行云仰头瞥她一眼，用眼神告诉她：朕知道了，闭嘴吧。

太阳光烤得手机外壳温度很高，他的手机也有些年头，关机开机有点费劲儿。他这边还没开机成功，就见一辆黑色大奔穿过大门悄无声息停在他面前，驾驶座车门被率先打开，一个健硕高大的男人走下来，先是掀开后备箱拿出一辆轮椅摆好，然后打开后座车门，从车里扶出一个男人。

江召南弯着腰从车里出来，左脚踩在地上右脚悬空，然后坐在了轮椅上，对着楚行云笑得一脸灿烂：“好久不见啊楚队长。”

楚行云早看出他的右腿有毛病，上次见他的时候他尚能走路，现在看来出行都依靠轮椅了。

楚行云丝毫不迂回地问：“腿怎么了？”

江召南露出无所谓的表情，耸了耸肩笑道：“旧疾。”

楚行云也不再追问，问他来此有何贵干。

江召南搭在轮椅扶手的手指轻轻点了点，保镖就把他往前推了几步，道：“我听说，你们在湖西巷垃圾场发现一具女尸？”

楚行云神色冷静又戒备地看着他，笑道：“江先生还挺关心新闻。”

江召南笑道：“没办法，我也是银江市民，关心警方的破案进度也是关心自己的生命安全。”

楚行云跟他打官腔：“应该的，但是案情细节恕我无法透露，警方办案侦查期间信息不外露。”

江召南略显夸张地摆了摆手，笑声爽朗：“不不不，楚警官误会了，我不是来探听消息的。”说着定定望着他，“我是来做证的。”

楚行云脸上那点挤出来的客套也垮了：“做什么证？”

江召南不紧不慢道：“我知道二爷因为不在场证明不足而被你们暂时拘留了，我这趟来就是为了给他做证，5月6号那天我们在一起。”说完，他抬手放在额头遮挡阳光，“进去说吧，今天真热。”

因为江召南行动不便，所以楚行云把他带到一楼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几个刑警很有眼色地准备走人，楚行云叫住其中一个：“把贺丞带过来。”

五分钟后，乔师师亲自把贺丞从楼上送下来，贺丞看到江召南就像是没看到，他在靠近门口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问楚行云：“把我换个地方拘留吗？”

楚行云觉得他们两个之间肯定有问题，贺丞虽然冷淡，但他对待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一向没这么不给面子。今天之前贺丞和江召南还是朋友，此时看起来，倒像是闹僵的朋友。

江召南依旧笑得十分热切，摸着下巴看着贺丞道：“二爷真够朋友，把咱们之间的秘密保守得这么严实。”

办公室里烟味很重，还飘着康师傅红烧牛肉味儿，想必刚才几个哥们在这间办公室里熬了好几个大夜。楚行云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但是为了照顾某人比狗还灵敏的鼻子，他把两扇窗户都打开，才问江召南：“什么秘密？说清楚。”

贺丞原本放在窗外的目光忽然转了回来，放在楚行云脸上，他冷声道：“和你没关系。”

楚行云看他片刻，目光暗了又暗：“你这么避讳我，我更想知道。”

贺丞扯出一丝冷笑：“我的私事你也有兴趣过问吗楚——”

“你先别说话。”楚行云截断贺丞的话，然后看向江召南，“你可以开始了江先生，希望你明白你需要为你说的每句话负责。”

江召南的眼神很静，很冷，就像结成冰的一层水，他漆黑的眼珠就像掉在冰块上的两滴晕不开的墨，黑白过于分明的眼睛里盛满冰水般的宁静，看起来竟有些杀气。

他说：“我当然会为自己的言论负责。5月6号那天，二爷在我的玫瑰庄园参加宴会，至于那位周思思小姐，我们都没见到她。”

楚行云：“什么宴会？”

江召南：“夜宴，楚警官可有耳闻？”

楚行云的脸色瞬间古怪起来，玫瑰庄园的夜宴他当然听说过。说明白些，就是一处顶高级的场所，上演一场你情我愿的高级嫖，子夜之前是普通的宴会，子夜之后这些人脱去衣冠变成禽兽，极尽荒唐之所能。贺丞参加此类宴会，他一点都不意外，他只是不明白贺丞为什么宁愿顶着嫌疑犯的帽子都不愿意说出他参加夜宴的事实。

楚行云问：“就这么简单？”

江召南摊开手：“就这么简单。”

楚行云狐疑地看着他：“但是你刚才说，这是你们之间的秘密，这个宴会可不是秘密。”

江召南忽然看了贺丞一眼，眼神里包含着显而易见的嘲弄，他说：“秘密当然不是宴会了，而是二爷的女伴。”

楚行云眉心一紧，目光如炬地看着他：“他的女伴是谁？周思思？”

江召南说：“当然不是周思思了，是杨——”

贺丞忽然从椅子上站起身，两步冲到江召南面前，抬脚狠狠踩住轮椅的一侧轮子，道：“你想干什么？鱼死网破吗？”

江召南的保镖即刻冲出来想对贺丞动手，他的手还没碰到贺丞的肩膀，就被及时赶到的楚行云扭住手指往后一掰，以一个标准利落的擒拿手反剪到背后。楚行云把保镖往后推了一把，然后握住贺丞的胳膊把贺丞往后拽了两步，为了防止贺丞再次冲过去，他还伸手挡在贺丞身前。

不是开玩笑，刚才贺丞的眼神充满了已经沸腾起来的杀气，他踩着江召南的轮椅，像是要把江召南连人带轮椅踹出去，如果此时他们身处的不是一楼而是二楼或者更高的楼层，或许贺丞已经这么干了。

江召南的脸色也跌至冰点，他看着贺丞冷笑道：“二爷多虑了，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只是在帮你洗脱嫌疑而已。我在帮你，你怎么还是不领情？”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腿，眼神中涌出几乎刻骨的恨意，“你还想把我两条腿都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