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
她的心懸起來。
昭昧有些懵然。她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卻明白她的掌心不曾做任何偽裝,即將赤裸裸暴露在對方眼底。
她低垂著眼眸,另一隻空蕩的手開始懷念握刀的滋味。
如果她能殺過去,一路酣暢淋漓,哪裡還會這麼提心弔膽。她想,如果真的混不過去,乾脆拔刀好了。
一隻手按在麻袋底部,暗暗用力,壓出刀柄的輪廓。她已然蓄勢待發。
巡查人說:「過吧。」
拔刀吧——嗯?
昭昧蒙住。
她眨著眼睛地看向巡查人。巡查人的注意力投向下個人,不再看她。
昭昧有種蓄力過猛卻落空的失落,掂了掂麻袋,垂頭往外走,不知道是失望多些還是慶幸多些。
李素節卻真真切切地慶幸。
等到出城和昭昧會和,她抓起昭昧的手掌仔細端詳,舒暢地笑起來。
昭昧問:「怎麼了?」
李素節見到她指根處泛黃的繭,心中有萬千感慨,卻吐不出來,只說:「沒事。」
昭昧也看到那繭,忍不住埋怨:「阿耶不許我碰刀,練習的時候都只能用木棒。」
說著,她從麻袋裡抽出刀,喜滋滋地拔刀出鞘,在雪亮的刀身里見到自己的臉。
她對另一個自己笑起來。
她笑了,李素節也欣慰地笑,笑著笑著,又嘆息一聲。
離開京城只是漫漫征途的第一步。大周已亡,朝將立,她帶著大周的公主走在朝的土地上,不知該以何處為家。只漫無目的地奔走著,盼望離京城遠一點,再遠一點。
到夜裡休息時,她們已經走出很遠,一路避開人群,只能在荒野中露宿。
梅五生了火,昭昧就盯著火堆,像看什麼奇物事,偶爾撿起枯枝爛葉填進去,看它們在焚燒中蜷曲萎縮化為灰燼。
梅五烤了山雞,李素節給她送來兩隻雞腿。她抬頭接過,問:「我們要去哪兒?」
李素節看向梅五。
梅五說:「將軍沒有吩咐。」
他看向李素節,李素節也不說話。
沒人說得出她們要去哪裡。可昭昧仍在等待回答。
「或許,」梅五小心地打破安靜:「可以去殿下的本家,或者是——」
「李家。」李素節接過他的話,聲音平平:「武家可能被盯住,還是去我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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