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旁的,皇帝昨日才下令京郊粮仓一事结案,太子今日又当众提起此事要求翻案,这不是当众打皇帝的脸吗?
不说皇帝心中早有论断,便是皇帝全然被蒙在鼓里,这种时候也不可能同意太子之言。
“太子,你可有亲身调查过?”
太子的面色瞬间黯然下去,“未曾。”
皇帝轻哼一声,“未曾调查就敢在朝堂之上言之凿凿,你将调查此事的官员们置于何地?你真当朝堂之上只有你一人明察秋毫不成?”
太子本是怀着必成的心态提起此事,但在皇帝的一番斥责之下,面色顷刻便灰暗下去,持着笏板的手也收回了胸前。
见太子如此,皇帝的语气稍缓和了些。
“此案既已结案,便不许再提。太子,朕念你是初犯,这次便不罚你,回去吧。”
听皇帝此言,太子又想起了自己对棠婉的承诺。
何况他虽未曾参与查案,也能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不对劲,如今皇帝直接以“结案”封住所有人的口,这让他如何甘心?
“父皇,儿臣斗胆,儿臣虽不认为自己的推论能够证明京兆牧确有冤屈,但此案却有疑点,不该草草结案,儿臣只求能重审此案,探明真相,不使百官寒心!”
“太子此言差矣。”刑部尚书也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出来。
“刑部查案自有章程,案情前后我们都已查明,有些内情不便披露,太子看来自有蹊跷。若太子实在关心本案,下官也愿向陛下请命,让太子了解一二。”
太子听着刑部尚书诡辩,更是意气上头。
“那便当着父皇之面,孤问你,你们可有查过京郊粮仓地下?你们真能保证京郊粮仓已被你们查明地下三尺,没有片寸遗漏?”
真正负责查粮仓的齐元清随着刑部尚书一同站了出来。
“太子,您该知晓,我们只负责查案,粮仓失火只在地上而非地下,若我们真掘地三尺,岂非破坏现场,那还如何查案?”
太子之语尽被他们二人合力搪塞了回去,就在太子还想多争辩两句之时,皇帝出面叫了停。
“够了,太子,先前的话朕不想再说第二遍。”
太子知晓,若自己再说下去,皇帝怕是真要动怒了,只能怏怏地下了朝,再去王府上见棠婉。
看太子的神色多有不快,棠婉心中也多了几分了然,面对太子时也只如平常,并未主动开口询问。
“棠婉,孤未能达成你所求之事,是孤负你,先前的承诺……”
棠婉只是宽慰地笑笑,“无妨,太子愿为奴婢执言,便已是信守承诺,奴婢自然不会悔约。”
“太子宴席菜肴之事,奴婢愿意继续操持,便算作是对太子愿意理会我这个小人物诉求的报答吧。”
萧修濮这几日一直在为调查棠婉所说的疑点而奔波,刚回到府上,就撞见棠婉和太子相处甚洽的一幕,面色瞬间冷了下来。
但他并未出声,只是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太子离开之后,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身为我府上的婢女,你对太子倒是殷勤?”
棠婉只觉得萧修濮这话听起来颇为膈应。
她方才只是在和太子聊宴席菜肴之事,怎么就变成她对太子颇为殷勤了?
见棠婉不出声,萧修濮更是压制不住自己的讽刺之语。